一句话,帐中诸人尽皆长舒一气,放下心来。就听阿里海牙问道:“惕隐大人怎么还不醒啊?”
军医连忙答道:“惕隐大人不知为何体质疾速下降,遭遇风寒后便更是高烧昏迷,故而不醒。不过待下官熬制汤药,惕隐大人喝了汤药便可好转。”
杨延顺一听此言,不禁面色微红,不过好在帐中诸将未曾留意。
军医继续说道:“至于箭伤嘛,虽然严重,但好在未伤及筋骨,因早已止住血,已经结痂。惕隐大人千金贵胄,假以时日,调治得当,定能痊愈如初!”
军医一番话听得帐中众人如释重负,杨延顺更是满心欢喜,不过看着榻上的耶律休哥还饱受着病痛折磨,不禁心疼。便道:“大惕隐卧病期间,自当由我照料。”
话未说完,就听军榻上的耶律休哥虚弱地说道:“照料我作甚...有...有手下人即可。这期间,我要你...代我统领全军。”
杨延顺闻言便是硬眉一皱,他本不愿答应统领西征大军,不过此时除了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军中大将唯有唐经年有统帅之才,不过他职位尚低,威望不够,况且此人有时过于谨慎,尚缺历练。自己的义弟阿里铁牙虽然位高权重,威望也大,不过要做一军之统帅,还略有欠缺。至于阿里海牙楚封关等人,只适合冲锋陷阵,虽然有时粗中有细,不过运筹帷幄之事还和他们不搭边儿。
想到这儿,杨延顺只好点头答应,对帐中诸将道:“好吧,我就以参谋之职代大惕隐行元帅之事,统领全军!”
帐中诸将自然没有异议,尽皆散去。帐中只留杨延顺一人,坐在军榻前,望着耶律休哥发愣。
此时耶律休哥病倒了,西征之事系尽皆于自己一身,我又该怎样代他统领全军呢?若真能帮他平了叛乱,也算是对得起他了,毕竟,铁筝为自己付出了太多。
杨延顺兀自思虑着,忽闻帐外一声报号:“杨大人,军医萧天机求见!”
“进来!”杨延顺坐正身姿,说道。
帷幕一挑,进来一人,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正是方才的军医。
“杨大人,汤药熬好了。”声音不紧不慢地飘来。
“端上来!”杨延顺未动,命令道。
萧天机恭敬地将汤药端到近前,杨延顺接过汤药,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人:此人身高七尺有余,略有羸弱,着一身黛蓝色罩袍,内穿牙色中衣,足下却蹬着一双藕色快靴,尽显阴柔姿态。再看面上,一双细眼如狐,两片薄唇,三千青丝绾住一支玉簪,贴得近时,还可嗅到一身药草香味。
“杨大人,药凉了,可就失效了。”萧天机嘴角一扬,提醒道。
杨延顺并未搭言,转过身去,将耶律休哥自榻上扶起,一勺一勺喂着汤药。片刻功夫,一碗汤药只剩药底。耶律休哥再次沉睡过去,杨延顺将药碗放下,轻声道:“萧军医可还有事?”
萧天机细声道:“杨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事在此处说明即可!”杨延顺冷冷道。
“在此处多有不便,恐惊扰到惕隐大人养伤。”萧天机狐眼一弯,答道。
杨延顺:“哦?那就到我参谋大帐如何?”
萧天机一抱拳:“杨大人,请!”
杨延顺掖好被角,松开禁握耶律休哥的右手,起身离帐。萧天机向军榻上望了一眼,随即尾随出帐。
帐外,两人互不言语,直奔参谋大帐。来到了参谋帐中,杨延顺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看着立在帐中的萧天机,问道:“萧军医,你找本参谋何事?”
后者并未搭言,只是狐眼一眯,紧接着一声冷笑,从袖口中抽出一柄亮银刀,直逼杨延顺颈前。
杨延顺一顿,只觉得颈上一凉,面前便多了一双狐眼,满身的药草香气迎面扑来。“萧军医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杨某佩服!”
“杨八郎,你死到临头了,知道吗?”“恕杨某愚钝,不知!”“你就不怕我手一抖,在你这颈上一划,结果了你这条性命?”“杨某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你若喜欢,尽可拿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知道,你若还啰嗦的话,可就真杀不了我了!”
☆、萧天机
男儿有泪不轻弹,弹泪也因情字难!
帐外落雪如飞鸿,风声呜咽,南兜城一片萧条,寂如死城。
帐内,温暖如春,恍如隔世。
杨延顺坐在椅子上依旧喝着热茶,对面的萧天机则擦拭着手中的亮银刀,两人都未有先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杨延顺先开口道:“多谢萧军医不杀之恩!”
萧天机冷哼一声,道:“若非大惕隐一再护着你,我早就杀了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大惕隐做过什么!”
杨延顺老脸一红,哂笑一声,端着茶杯问道:“萧军医定是还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吧?”
萧天机收回亮银刀,眯着狐眼,说道:“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怪不得连大惕隐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哈哈!萧军医说笑了!”话音一落,杨延顺双目放光,手中茶杯瞬间出手,直击前者面门。萧天机心头一惊,连忙抽出亮银刀,一刀劈碎茶杯,杯中热茶尽洒衣襟,不禁眉头一皱,却不防杨延顺已经欺身上前,一只手紧紧扣住自己脖颈,双眉拧在一处,好不骇人。
杨延顺单手按住萧天机脖颈,目光凌厉,冷声道:“萧天机,别再我面前放肆,我杀你,也是易如反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