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站起身,又一把钢刀夹着呼啸的冷风,带着千钧重量朝他的面门横劈过来!
靳青河单手撑地整个人倒立凌空翻了个360度,一只脚刚落地,另一只脚同时抬起,肩与膝盖持平,整个身体弯沉成一个单脚支地的t字,脚尖疾速朝身后横扫,身后随之响起两声粗犷的惨叫。
靳青河这一下反应的迅疾和回击的精确,都使原本想着杀他个措手不及的大汉们暗暗起了警惕之心。几个人慢慢把靳青河围拢了起来,暂时按兵不动了,一双虎眼露着凶光,虎视眈眈,寻找良机。
靳青河深深地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感觉心脏“噗嗤噗嗤”地跳得剧烈。他虽然反射神经还在,招式也记得,但是这具身体明显是有点跟不上了。才动了两下就累得喘气。
接下来硬拼的话,即使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一招。靳青河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仇家是自己招惹的。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多久啊,打过交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大概是前任的债务了。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的感觉真心不好。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要闹到动刀子这么严重。
车夫早就“哎呦哎呦” 地喊了两声,丢下黄包车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如今狭窄阴暗的小巷子里,只剩下靳青河隔着蒙蒙细雨与五个手持钢刀的大汉对峙。
“你们,是靳青河的仇家?”靳青河问道。
大汉古怪地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这话问的,难道他不是靳青河吗!
他们得到的资料是,这个靳青河是个纨绔子弟,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标准的花瓶人物。但是单看对方刚才那两下子以及现在的淡然处事,哪里是个普通的花花公子那么简单!看身手简直就是个练家子了!
几个大汉一时也犹豫了,不会是自己找错人了吧。
靳青河扫了几人一眼。心里暗暗掂量了事情的缓急。
虽然这些人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是几人都是皮肤粗糙黝黑,做码头搬运工的打扮,而且持刀动作不够熟练,可见并不是专业杀人的。青天白日地持刀行凶,显然并不是自身跟前任结仇,而是背后有人,心无忌惮的了。
靳青河留意了几个人的动作——一个穿土黄色短褂,黑色布裤扎裤腿的壮汉先是直接面对了他,接着,其他人以此为首围成了个圈,在打量他的时候,那些人先是朝那土黄短褂壮汉递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调转视线——从那几个人下意识的表现中靳青河推测,那黄褂壮汉大概就是为首之人了。
一群普通民工,兼职做点砍杀的买卖。敢这样明目张胆,背后肯定是站着个大人物了。这个大人物,出于某种原因,不能用自己的人,所以才找来这样一群非专业人士。而且,虽然他们刚才招招狠辣威猛,但起刀快落刀缓,狠劲足而杀气微,似乎并不是来取命的。
这个架势,只是来恐吓提醒的?这是否也说明了对方没找专业杀手的原因?
不过,不管了,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靳青河笑了。嘴角一点勾痕,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挺直腰板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露出刀削似的鬓角。
身后几个大汉孤疑地退了一步,不明白他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敢笑得这么理直气壮。
“不错。”靳青河拍了拍手,动作轻飘飘的,是个没有什么力度的鼓掌,“可惜眼色不够。”
几个大汉愣了一下。
靳青河也不理其他人,直接踱步至那穿土黄短褂的壮汉面前,用一根手指挑开对方横亘在面前的钢刀,眼神温和而危险,被凉风冷雨冻得泛白的嘴唇缓缓吐出冰冷的话语:“蠢货,这都听不懂。”
壮汉被他那阴沉的眼神盯得心中大骇。不由噎了声,不知如何接住话茬。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这个人的气势太可怕了,比那位大老板还可怕!他觉得古怪,至始至终地感觉这个“靳青河”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可是哪里古怪呢,他又说不出来。
靳青河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他冷哼一声,痞子似的拍了拍壮汉的脸。
“你觉得我像靳青河吗?”
“咦?”大汉怔愣了,这话问的,难道真是找错人了?
靳青河见他这个样子,万分庆幸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只是些找兼职的民工,并不真的认识真正的靳青河,甚至可能还没见过靳青河的长相。如此,他就可以大胆地进行他的忽悠大业了。
“虽然知道你们没经验,但也不能蠢成这样,把上边给你们的介绍看仔细了吗?靳青河——是我这样的吗?”靳青河的语调说到最后,猛的一高亢,挥手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周围一种抽气声。
壮汉捂着脸趔趄了几步,是被打懵了。迟疑地问道:“不是说,那个靳青河,会,会,这个时间在这里经过,让我们在这里等吗?”
靳青河心里“咯噔”一声!
是谁,知道他今天会从丁太子那里离开并直接回家?他的离开可是临时决定的!谁会知道,除了——除了丁太子?不可能吧。
靳青河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混乱,面上依然维持着冷冰冰的笑容:“除了靳青河,就没别人会经过了?是这么交代你的?”
壮汉词穷了,惭愧了,他觉得面前这位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在靳青河制造出来的氛围中,他完全不能思考。他甚至有种要向对方磕头认错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