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底下军医皆是大吃一惊,他们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圣上的脸色,唯唯诺诺地跪在原地不吭声。不是他们不想治,而是南韶本就缺少药材,更别说在这战场之上,他们又不熟悉西煌有哪些药材。况且男子怀孕本就少见,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对症下药。普通的退烧药要是吃坏了大人的身子,他们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君逸之收回手,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用试温度,只看看床上之人那潮红的脸色,便能知道他有多难受,忽然,只见萧子卿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水……”萧子卿只觉得头突突地疼,还很晕,浑身虽然在发烧,却在不停地冒冷汗,干渴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手的轩辕尘,和站在床前一脸焦急的君逸之。
轩辕尘闻言,立刻起身倒来一杯温热的水,扶起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口,将杯口放在那干裂的唇边,一点一点慢慢地喂着,等萧子卿喝完一杯水,他又扶他躺下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很烫。
“子卿,你觉得如何?”君逸之见他醒来,连忙凑上前去,接着又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军医们,低声问道:“不能先缓解一下这发烧之症吗?”
一个老军医抬起头,轻声回答:“皇上,南韶缺少药材,小人们这里只有普通的退烧药,怕是无法根治大人的症状啊。”
君逸之猛地皱眉,的确,南韶缺少药材是普遍都知道的事情,附近国家只有西煌国地大物博,药材自然不缺,但是南韶目前正在和西煌打仗,怎么可能跑到他们的地界去买药?
忽然,一个人选冒入君逸之的脑中,不是说抓来之前是和军医一直待在一起的吗?不是说自小便通岐黄之术吗?他一定有办法能救萧子卿,因为没人会比西煌人更了解西煌有哪些药材!
说做便做,君逸之连忙转身往外走去,来到地牢之外,那抹白影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休憩,他命人打开牢门,快步走进去。
“你又来做什么?”温沐言被开门的声音吵醒,朦朦胧胧之中看见有人走进来,定了定神之后,发现是君逸之,便冷冷地问道。
“你是不是会治病?”一开口就来了这么句没头脑的话,温沐言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又猛烈地摇头,瞥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不会。”
君逸之见他点头,便是喜上心头,接着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朕和你做个交易如何?若是你治好了一个人,朕便保你在南韶军营之中衣食无忧。”
温沐言摇头,“我为什么要治你们的人?”
“你!”君逸之见他如此,便是一个气急,接着他抬手叫来几个士兵,下令道:“把他给我带出来。”
温沐言勾勾唇角,又要对他动刑了吗?几个士兵上前来架着他出去,越走越往外,完全是要出去的样子,正当他疑惑之时,君逸之带着他走出地牢,又走了一些路,来到一个帐篷外面。
“若你能治好他,朕便实现诺言,让你衣食无忧。”君逸之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接着将温沐言一把推进去。
温沐言正纳闷着,忽然被推进帐篷之中,他定了定神,一眼看见坐在床边之人,以及躺在床上之人,不正是那日来看自己,并给了他水喝以及退烧药的两个人吗?
“你们……”他看了看两人,有些愣住,走近一些,便看到床上之人面色潮红,显然是在发高烧,出于学医的本能,他转头便问道:“人都烧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不给他吃退烧药?叫我来做什么?”
若是其他人,温沐言铁定了心不会救,但是是这两个人,他便有些犹豫了,倒不是说他们对他有多大的恩惠,只是他不愿欠了南韶国任何人的情。
君逸之闻言,挥退了帐中所有的军医,走过来淡淡地说:“南韶药材少,普通的药不能用在他身上。”
“为何不能?”发烧感冒之人,不吃退烧药还能吃什么?
“因为他有孕了,普通药怕伤到孩子,但是南韶缺药材,又没有其他药可以缓解。”君逸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实情说出口。
温沐言闻言愣住,有……有孕?!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男子,即使盖着被子,也能看到腹部的被子隆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他转眼又想到之前在地牢中,床上之人起身时腹部有些膨隆,他以为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没想到却是怀孕了!
可是,男子为何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