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心里一凉,往岸上看了几眼,自然没有程子涵说要拿给他的干衣服。看这早已暗下去的天色,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年华心里著急起来,捡起岸上的湿衣,忍著哆嗦三两下套到身上,就急急地奔向先前所在的庭院。
院门大开著,院子里有些凌乱的痕迹,年华粗声喘著四下张望,只有院子一角的小屋里有点灯光。年华想也不想地直奔过去,粗鲁地撞开了门。
“你干什麽?!如此鲁莽。撞坏了我的门,你赔得起麽?”程子涵的师父从床边起身,不悦地看向年华。
年华跑得过急岔了气,肋骨那里生疼,一时间无法出声,只能双手合十上下拜著表示歉意。
“真没用。”老人冷嗤了一声,又坐到床边,拿著白巾细细地为床上的人擦拭著面上的冷汗。
年华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借著摇晃不定的昏暗烛光,看清了床上躺著的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程子涵。
“子涵他……他怎麽了?”年华慌忙靠上前去,想要在近处看清程子涵。
“走开些,你身上太寒,他受不了。”老人冷冷地下了命令,年华慌忙退到三步之外站定。左右看了又看,程子涵露在外面的小脸惨白得像张白纸,怎麽看都让人觉得虚弱地快要碎掉了。年华忧心地开口问道:“老前辈,子涵他到底怎麽了?难道说……”年华想了想道:“有敌人闯进这里来了?”
老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叹道:“世间万恶,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贪字。”年华听不懂,也不敢拿话去催,只能在一旁耐心地等著,身上冷得直打颤。年华盯著程子涵苍白的脸,这会儿冷静下来,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了。那老人看起来并不著急,那程子涵应该不是什麽大毛病。可是看著那没有丝毫生气的脸色,还是很心疼的。年华别的好处没有,就是讲一个义字。只要是他当作朋友的人,他都是掏心掏肝不遗余力地对人家好。要不然也不能在人满为患的黑道里混成个说得上话的人物,能被老大们当成心腹。
又过了半晌老人道:“子涵是中了毒。要解此毒,需要几味少见的草药。山谷东面的崖上就有,你去那里采了来吧。”
“就这样麽?”年华搓著快要冻僵的手,眼睛里一下子放出了精光,“子涵他不会有事对吧?”
“你晚了他就有事了。”老人回道。
“那,那些草长什麽样子?具体在哪里?我也找得快些。”年华看了看黑沈沈的外面,有些心急地道。
“就在院子东边附近,出了院子一直往东走就到了。”老人随手拿出一本书,撕下几页扔给年华,“就是这几味草药。你认清楚了。快去吧。”
“yes,sir.”年华将脚用力一并,行了个标准的港式敬礼。又将那几张纸翻开,认认真真地记住了图的样子,然後将纸往怀里一塞,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了出去。
不是他要耍宝,他要不这麽给自己鼓鼓气,早就要趴下了。先前被元牧天折腾了一番,虽然休息过了,仍然是腰酸背疼,那里也疼得有些难堪。而且现在怎麽也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他又是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冰凉凉地贴在身上,年华觉得脖子以下都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连冷也感觉不到了。
年华离开之後,老人看著床上的程子涵,低叹一声,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程子涵猛一睁眼,一翻身就要下床,口里道:“不行……他现在……不行……师父,你会害死他的……”程子涵有些埋怨地看著老人,“我要去叫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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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呆著。”老人一把将程子涵按到床上,“他要学我的武功,就要通过我的试炼。”
“可是,元牧天……”程子涵急道。
“元牧天不会杀那个小子的。除非他实在触了那皇帝的逆鳞。”老人说著,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看了程子涵半晌道:“你早就知道了吧,那小子他是……”
“师父从哪里知道的?”程子涵直起身来,痛苦地咳了几声,目光灼灼地看著老人。
老人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程子涵手上握紧,阴沈道:“难道元牧天来找过年华了?”
老人点了点头,摸著胡子走开了。程子涵看了老人的脸色,怎麽会不明白发生过些什麽,当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床面,眼神阴郁著,面上也沈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老人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地喝著,嘴里道:“元牧天以为给你下了毒,又守住解药的药草,就可以逼我把秘籍拿出来交换你的性命。我这一把老骨头是斗不过他了,也懒得再跟他斗,就看那个小子的能耐了。”
“他现在根本是羊入虎口。”程子涵沈著脸,脸色更加惨白得吓人,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