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定羽听他口气里多有为姓陆的分辨的意思,哼了一声道:“我拿着银子不当数,可也没有把家传的祖业都抵出去,让人家上门来讨要!”
冬青不欲与他争执,转头笑道:“你再这么败下去,你那将军府早晚也要抵出去,这一天不远了。”
靳定羽也不答理这岔,他对陆玄世百般不满,总觉得燕承锦与他成亲是便宜了他。这话在心里憋了许久,这时忍不住说出来:“姓陆的也没好到那里去,我比他还是要强得多。皇上当时怎么会看上他?”
冬青早就觉察到靳定羽或许有点别的意思,一边寻思着,将茶杯端了起来,并不往下接话。
但靳定羽并不适可而止,见他装聋作哑就觉得烦闷,索性单刀直入道:“你看我比他也不差吧?我怎么样?”
冬青一口茶呛住,连连咳嗽着,惊诧地看着他。
靳定羽只要挨上燕承锦的事,那是可以完全不要脸面的,索性腆颜道:“我其实挺喜欢你们家王爷的。只可惜去年我在外地,皇上悄悄的就选定了姓陆的。我回来也只赶上了婚宴。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可要伤心死了!幸好姓陆的没福气,再给了我这次机会。而且和我和承锦认识了许多年,彼此都熟悉,我又对他一往情深,再般配也不过如此……”
纵然是冬青隐隐也有所觉察,但听他这般厚颜说来,甚至直呼其名连哥也不叫了,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道:“靳小将军,你这还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到底给靳定羽留了几分情面,没把恬不知耻这四个字说出来,末了只好徽知带过。
靳定羽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着接道:“如此坦诚相告?”
冬青握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避开这人话题,良久道:“在下怎么记得,去年靳小将军去外地,是因为听说淮南出了个艳名远扬的花魁,小将军赶过去一睹芳容,随后被其姿容倾倒,故而流连忘返了。”
靳定羽惊得跳起来,看他样子恨不能去堵冬青的嘴,慌慌张张道:“你不要听人乱说坏了我的名誉!”见左右无人,想起小二都被自己打发下去了,这才稍稍松下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向冬青道:“都说了我那时候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我也后悔得很,你不要再提了。我那时候我对他就有点意思,心里苦闷得很,只好去寻些排解。我又不知道承锦最后会是这样的身份。我要是早知道了,我一定老老实实守身如玉,绝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冬青随意的点头虚应着,也不说话。靳小将军自小不受管束,在京中鬼混了多年,这时真说了句什么守身如玉的话,冬青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靳定羽却是自己惴惴地发了会儿呆,最后央着冬青道:“我现在真的全都改了,这半年多都没有找过别人,你帮我在帆布前说说好话吧!我这儿多谢你了。”
冬青没料到自己竟会摊上这样的事,听他直呼王爷的句讳倒是越来越顺口,看这样子竟像是有十二分当真。颇有些无奈,只含糊其词:“王爷若是问起来,我便按你的话照实说就是。如今府里不方便,你这段时间少来走动。”却也没说明到底是什么话照实说。
靳定羽稍稍松了一口气,虽觉得冬青的态度并不能让人放心,然而他却不愿意往坏的方面去想。勉强振作起精神,只缠住了冬青不让他回去,准备先把原本就要的交情再巩固巩固。以后日后打算。
靳定羽平时酒量不错,但今天或许是心情激荡,冬青还没怎么着,他自己就有些高了。来来去去地就说只会说姓陆的不好,皇上看走了眼,燕承锦吃亏了这样的话。
冬青耐着性子听了一阵,又想了半天,最后伸手将靳定羽扶正靠在椅子上,也不管他醉眼惺松是不是还听得进去:“你只道郡马这不好哪不好,可你却又有多少强过人家?”
靳定羽挣了挣,张大了眼睛看着他,倒是还会大着舌头分辩:“不、不就是考中了个状元么?,不还是个短命的……拿、拿什么来和我争……”
冬青见他执迷不悟,哂然道:“如今郡马去了,自然没法争。”也懒得提去年变故之时,靳小将军却不知在那儿逍遥快活呢。
靳定羽虽有些醉意,心里却还有些明白,晃晃头勉强清醒了两分,睁大眼睛拉住冬青道:“冬青,你好好和我说说,那时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遇刺的?皇上和你家主子兄弟两一向都很要好,太后又那么疼他,就算后来知道了他是郡王不是亲王,承锦的年纪也稍大了些,也没道理那么匆匆忙忙地就赶着把他许配给姓陆的啊,怎么也不等……”他见冬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好把怎么也不等着我回来这句话咽了回去。
冬青被他缠得无法,又知道他的性子是个没分寸的,若是在自己这里问不出什么,一定会想法设法再向别人打听,怕只怕他到时候说不定对着谁也像今天这样透露一下他对燕承锦的心思如何如何,皆不是连累着自家王爷跟着他一道丢人显眼。况且很多事知道了却不能说也不是件很愉快的事,今天靳定羽不依不饶地问起,又看他有几分醉意,只怕听过了也记不得,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挑几句告诉他。
冬青叹道:“王爷在朝中朋友不少,得罪过的人也不少……”
靳定羽瞪着眼睛道:“难道是他得罪过的人心怀不满而报复?这人是谁,你说出来,我去杀了他全家!”说着一付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