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日，小年。

这一天，莫家没有出摊，给所有帮工的村民发了一天的工钱，让他们轮流照看菜地，提防有人偷菜或捣‘乱’。

大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就忙活开了。

莫清泽用一根布条，将小扫把紧紧地缠在四五米长的竹竿上，用来清洁屋顶、墙角的蜘蛛网和灰尘，李忠则拿着扫把，跟在后面扫除粘在墙上的灰尘。

莫颜拆了几张‘床’上的被面，洗洗晒晒，李燕也没闲着，把厨房里的瓶瓶罐罐收拾出来，洗刷的干干净净，馨儿则在井边负责打水，打下手。

最小的臻儿就轻松了，守着灶口烧热水，他时不时的扔两个土豆红薯进去，烤熟了剥给几个姐姐吃。

等两家人齐心协力将所有的卫生都做完后，简单的吃了午饭，又开始准备晚上祭灶用的祭品。

祭灶需要枣、瓜、‘鸡’蛋、酒水等祭品。枣、‘鸡’蛋和酒直接装盘就行，瓜则需要‘’工夫做。

大楚祭灶用的瓜是用炒熟的‘玉’米‘混’合着麦芽做成的，这种瓜吃起来酥脆香甜。莫颜前世吃过的瓜却是用‘阴’米、麦芽和芝麻做的。

问过几个小家伙，都说没有吃过这种，一时跃跃‘欲’试的想尝一尝，莫颜便决定做‘玉’米和‘阴’米芝麻两种料，多做一些，给他们当零嘴。

麦芽是昨天刚从铺子里买回来的，有七八斤重，能做一大堆瓜，因为气温低，紧紧地凝固成一块。

莫颜用刀背将面盆大的麦芽，一小块一小块的敲碎在陶瓷盆里后，放到加了水的里锅，并让馨儿烧火融化麦芽。

外锅也没空着，锅烧热后，莫颜两斤多重的食盐倒进锅里，待盐变‘色’后，倒了半斤‘玉’米进去，用锅铲开始翻炒。用盐垫底，不但能防止‘玉’米炒焦炒糊，炒出来的‘玉’米会更酥脆。

等‘玉’米一颗颗像崩豆似噼里啪啦的香，到最后听不到炸响声时，‘玉’米才算炒好，可以出锅了。出锅的‘玉’米用筛子晒一晒，将盐晒干净，吃起来就不会有咸味了。

一连炒了十锅，等五斤‘玉’米粒全部炒好后，莫颜又开始炒‘阴’米。

相比‘玉’米，‘阴’米颗粒小，很容易炒熟，几乎下锅不到十来息的工夫就能炒好。炒好的‘阴’米比大米更白，又酥又香，第一锅刚炒好，臻儿就跑进来，装了一碗出去吃了。

“姐，这个好吃，用红拌一拌，更好吃呢！”

没一会儿，臻儿抱着空碗跑进来，大呼好吃。

灶下的馨儿一听，迫不及待的拿了碗，装了半碗炒‘阴’米，又放了一点进去拌着，吃了第一口，就舍不得放下。

“姐，真的好好吃，你也吃！”馨儿说着，就舀了一勺子递到姐姐嘴边。

莫颜笑着吃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就让臻儿拿了干净的碗装了一大碗，放了让他端去给李燕。

厨房没需要帮忙的，李燕闲不住，拿着针线在房间里缝着前两天莫颜裁好的被套。

臻儿进进出出的捧着碗，让莫清泽跟李忠也忍不住钻进厨房，闻着香喷喷的炒‘阴’米、炒‘玉’米，只觉得肚子又有点饿了，乐颠颠的拿了碗装了些吃。

等芝麻也炒好后，里锅的麦芽也融好了。

莫颜将炒盐盛出来，用油纸包了放好，下次还能继续用。

将锅洗净烧干后，莫颜把炒‘玉’米倒进锅里，麦芽也倒了三分之一，开始用筷子和锅铲搅拌，等麦芽和炒‘玉’米均匀的‘混’合在一起，才动手捏瓜。

捏瓜不难，捏成比拳头小一点的就行。馨儿看的有趣，用热水洗手后，也帮着捏，最后五斤炒‘玉’米，十斤炒‘阴’米，用麦芽做出了二十多斤瓜。

看着一大堆黄澄澄的‘玉’米瓜，黑白相间的‘阴’米瓜，馨儿突然抱着莫颜，“哇”的一声哭了。

“姐，馨儿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咱们家有这么多瓜，再也不用眼馋别人家的了！”

莫颜听得心酸，往年别说做这么多瓜吃，就是祭灶也只有小小的两三块而已，祭灶后，一家人才能分着吃，还没有享受够甜味，瓜就没了。

“别哭，别哭，咱们家现在好了，以后会更好，每年都会有吃不完的瓜。”

馨儿扬起脑袋点点头，泪珠齐飞，看着姐姐发自内心的说道：“姐姐，家里变得这么好，都是姐姐的功劳，姐姐，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傻丫头，是咱们家齐心协力才变得这么好，姐只做了姐该做的！”

莫颜‘摸’‘摸’她的头，笑的坦‘荡’。占了他们姐姐（‘女’儿）的身体，她就要对她们好会安心。

瓜做好了，莫颜又忙着剁馅儿和面包饺子，这也小年的习俗之一，等百十个白白胖胖香菇瘦‘肉’饺子包好了，祭灶也要开始了。

有“‘女’不祭灶”的俗礼在，祭灶时，莫颜几个‘女’孩子就回房了，莫颜则带着臻儿在厨房忙活，等爆竹声落下，祭灶才算结束。

莫颜煮了一锅饺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底下烧着火盆，热热闹闹的把一锅饺子全部吃光了。

相比莫家的其乐融融，老莫头一家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自昨天从莫家回来，老莫头‘阴’沉着脸，一天下来，连饭都没吃几口；莫洪氏就坐在‘门’槛上，骂了莫颜他们整整一天，莫牛氏也哭天抹泪，什么事也不做，连孩子也不管，几个小些的受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搅得四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