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准郡王妃,但崔秀婉只是未嫁‘女’,崔家在京城内又无什么根基,丧礼自然也不会大办,不过是平日里有些‘交’情的人家‘女’眷去看望一下崔夫人罢了。待过了三七,就由家中下人扶棺归乡,在祖坟旁边觅一块地葬了。
“郡主,郡马要去崔家送程仪。”珊瑚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见南华郡主一脸烦闷地坐在窗前发呆,声音又不由得又降了几分。
“去崔家做什么?”南华郡主烦得很,“我们跟崔家又没‘交’情!”打从那日为了江恒的亲事吵起来,江郡马虽然没有再离府,可也不再来她的院子了,只住在书房里。
其实南华郡主吵完之后也有些后悔,但她端郡主架子已经端了一辈子,这时候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身段,于是夫妻两个又僵持了起来,‘弄’得整个江府的下人们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郡马说,毕竟是先帝指给安郡王的正妃,虽然没过‘门’,也该去尽个礼数。”珊瑚观察着南华郡主的神‘色’,小声道,“既然郡马要去,郡主不妨也一起去?”
“崔家算什么,一个未嫁的丫头片子,也值得我去给她送行?”南华郡主不耐烦地道,“何况太后素来就不喜欢安郡王,我离崔家远点还来不及呢!跟郡马说,不准他去!”
“郡主——”珊瑚为难起来,“若这样,不是又要……”又要闹起来了吗?人人都知道江郡马当年在西北也上过战阵的,因此最钦佩能打北蛮的人。安郡王就在西北打过北蛮,现在他的未婚妻死了,棺木要返乡,江郡马不去吊唁,程仪总是要送一点表示表示的。
南华郡主习惯‘性’地下完命令,自己也觉得不妥,重重出了口气,随手把案子上的双面绣小桌屏给推倒了。
珊瑚小心翼翼地上前捧起来放到一边,迟疑着道:“郡主,其实郡马也是极疼爱二公子的,您也如此,那又何必争吵呢?”
南华郡主竖起眉‘毛’:“他要让恒儿娶蒋家丫头,这算什么疼爱!我不吵?我不吵难道真让恒儿娶个医家‘女’不成?”
珊瑚侧耳听听外头无人,便小声道:“其实,郡主又何必跟郡马争吵呢?只要蒋家姑娘许了别人,二公子自然就断了心思。”
“嗯?”南华郡主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沮丧起来,“她若许了亲事自然是好,可这事儿我却管不到。”
“但郡主可以去说媒呀。”珊瑚道,“若能得郡主说媒,至少她也能嫁个官宦人家,想来蒋家也无有不肯的。”
南华郡主却有些犹豫起来:“蒋家那丫头‘性’情厉害得很,恐怕也未必肯听。我虽是郡主,可她若硬是不肯,我却也管不了。再说,她若是勾引恒儿,我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能让她满意?有那跟咱们家差不多的人家,谁会娶她?”就算是郡主说媒也不行。
珊瑚犹豫了一下,想想前些日子又跑来要钱的爹娘,狠了狠心道:“也未必是娶。蒋姑娘生得美貌,若是做妾想必是行的。”
南华郡主失笑:“这更胡说了。我若替人做媒还好,替人说妾可有什么脸面?再说了,好好的人家,哪有肯把‘女’儿送去做妾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且蒋家现今正风光着,更是不肯了。”说着便有些失望,“还当你能出什么好主意,没想到也是个糊涂人。”
珊瑚忙道:“可若是太后下旨呢?蒋家还敢不听?”
“太后?”南华郡主心里一动,又摇起头来,“这事太后如何会管?”她在太后面前还没有这么大脸面呢。
珊瑚‘胸’有成竹地道:“别人太后不管,可承恩伯太后管不管呢?”
“给于思睿纳妾?”南华郡主一脸惊讶,“他现在都什么样了……”太医已经换了好几拨,听说到现在人还下不了‘床’呢。
“正是因为承恩伯身子不好,才要个懂医术的人去照顾啊。”珊瑚侃侃而谈,“蒋姑娘能治好那么多人,医术自是好的,有她去照顾着,说不定能治好承恩伯呢。若是太后高兴了,或许就让她给承恩伯做了正室也说不定。到时候她就是伯夫人了,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
南华郡主才听了一半眼睛就亮了:“好主意!”事关于思睿,太后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用不着她做什么,太后自然会把蒋桃华那丫头‘弄’到承恩伯府去,到时候江恒也就只能死心了。
“那您眼下就进宫去跟太后说说,这事儿了了,您跟郡马也不必争执了。”
“嗯。”南华郡主立刻就要起身,“快给我梳妆。这事儿若办成了,我重重赏你!将来放了你的身契,给你找个好人家。”
珊瑚立刻就跪到了地上:“奴婢不出去,奴婢一辈子伺候郡主。”说着眼圈便红了,“奴婢家里不拿奴婢当‘女’儿看,只恨不得卖了一回再卖一回,只有郡主对奴婢好。奴婢只想将来能一直伺候郡主,不愿意出去。”
“这好办。”南华郡主一口答应,“你也二十岁了,明年我就在府里挑个妥当的管事给你办亲事,你看绸缎铺子里的江六如何?到时候你还进来做管事娘子。你爹娘若是再敢来闹,立刻让人打出去。”
江六年纪轻,人也生得不错,手上管的绸缎铺子虽不是南华郡主最好的产业,但进项也不算少,是满府里的丫鬟们都中意的“东‘床’快婿”。珊瑚闻言心里就一喜,低了头道:“奴婢自是听郡主的。只是听说江六跟郡马院子里的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