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田竹君立马追了上去,几次想扶田瑾,都被甩开。
“奶奶,您接下来还约了体检,我送您去医学部……”被路过的人看着,田竹君脸都涨红了,但又只能锲而不舍地继续贴上去。
“还体什么检?都迟到四十五分钟了。”田瑾看了眼墙上的钟,脸色越板越厉害,“君子守时,我都怎么教你的?成天不学好。今天对着我能敷衍了事,以后还能担得起什么责任?”
田竹君急得都快成了兔子眼,想扶田瑾又不敢,委委屈屈地看了眼程言。
程言被看得不得不出头,努力端起一张和事老的笑脸,对田瑾说:“您消消气,竹君之前是有事耽搁……”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突发事件,有的只是思虑不周、处事不当。”田瑾瞪了程言一眼,昂了昂下巴,“全都是借口。你是田竹君的老师?油嘴滑舌,心术不正。你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程言实打实地噎住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通过观察模仿徐墨文,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以一张好面皮加装出来的好脾气,从小到大把所有师长都哄得服服帖帖。
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贴上了这惨不忍睹的八字评语。
田竹君满头大汗,颇为愧疚地冲程言这个被火力殃及的池鱼苦笑了下。
田瑾还是没有原谅他的意思,自己走腿脚也不是很利索,走了几步靠在墙边上喘气,就是不准田竹君扶。
范明帆不在,连程言都不知这事该如何收场,这继续劝也不是,事不关己就此走开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站在田竹君和田瑾之间,手揣进兜里摸了摸手机,想着是不是试着叫下李冬行。据他观察,他这师弟平时都挺招男女老少喜欢,说不定能让田瑾顺气。
他电话还没打,李冬行居然还真的出现在了楼梯口。
程言赶紧朝他使眼色,叫人过来救场。
不过在李冬行走过来之前,有人先开了口。
“这不是田老师么?”那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居然在这碰见您。”
听见有人叫她老师,田瑾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说:“你是谁?”
说话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浓眉大眼,笑得一脸阳光:“田老师不记得我很正常,我当年也没机会去您班上。对了,田老师这是要去哪?”
田竹君先说起来:“我奶奶本来要去二院体检,就是……就是我害她迟到了。”
田瑾又冷哼了声。
“这没关系啊,我认识二院的医生,这事打了电话就行了,把体检约到明天吧。”青年说着掏出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对着田瑾微微笑起来,“田老师,搞定了。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家?”
他这一通做法和自作主张差不多,难得田瑾居然没生气,脸色还稍稍转霁,说:“不用麻烦了。”
她说着朝田竹君伸出胳膊,田竹君收到信号,即刻一个箭步冲上来,扶起奶奶,临出门时感激地朝青年点了好几次头。
程言转过身,见那青年实在面生,轻轻皱了下眉,问了句:“你是……”
“韩征。精神健康中心新来的老师。”青年向程言伸出右手,又咧嘴笑了笑,“你就是程言吧?徐老师同我提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