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酒再喝下去,只会越喝越清醒,他和武岩的酒量相当,也算难得的酒酿知己。
“……那个武岩,他为人如何?”
“你现在只关心他?”
风擎的睫毛微颤,睁开眼,从高一清肩膀上离开,微微的醉意褪去,站起身来,从侧门出去,高一清看著他的身影在帘幕後消失。
☆、(7鲜币)行道迟迟41
阴雨乍晴,阳光明亮得有些刺目,屋檐上鸟雀鸣叫而过。
风家别院的总管恭敬地把武岩和高游文送别院门前,对高游文躬身问道:
“高小公子,要差人驾车送您回去?”
“不用,我同高公子同路。”高游文还未说话,武岩就抢先说道,末了还笑著看向高游文,问道,“是吧,游文?”
“那就劳烦岩爷了。”总管看看武岩和高游文二人,然後作揖回到了别院中。
武岩骑的马来的,高游文嫌太招摇,决定步行回客栈,武岩也跟在高游文身後度著步子。
一路上二人并无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可惜进了客栈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更加怪异,远不如在风家膳厅内的情景。
推门进屋,屋内多出来的行李没让高游文惊讶,钟辛和武岩在屋外低声说著话,小二按照吩咐送来了热水。
屋子位置幽僻,但迎著东面,午时的阳光正明媚地射进屋内,光束中能看到细小的轻尘在浮动,高游文捧著一杯茶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看著射进来的光束。
高游文是个安静的人,也许和家道中落有些关系,在人前并不多言辞,和武岩在一起後就越发沉默了。这不是武岩想看到的,和他在一起时,高游文似乎总沉浸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自己怎麽也融不进去。
而只有在一个人面前,高游文才不吝啬笑容,甚至只是提起他的那个兄长,高游文都是一副依恋的样子。
武岩进了屋,钟辛默默把门带上,听到关门声高游文也回过神。
“过来替我更衣。”
高游文放下手里的杯盏,走到武岩身前,低头给武岩解开腰带,武岩张开双臂,让高游文脱下他的外袍,然後在一边挂好。
拿了巾帕放入水中,高游文挽起自己的袖子,将浸湿的帕子拿起拧乾。
“给。”高游文把拧好的怕子递到武岩面前,武岩却不动,高游文只好抬手给武岩擦拭著脸。
武岩闭上眼感受著湿热的帕子在脸上温柔地仔细擦拭,高游文发上的清香混杂著热气钻入他的鼻子中,轻易地搅起武岩许久未纾解的yù_wàng,巾帕子周到从武岩的脸部滑到脖子。
“好了。”
武岩听到水声才睁开了眼,高游文拿了新绞的帕子过来,武岩挽起自己的袖子,高游文又仔细给武岩擦拭手腕和手部,一根根手指都细细擦过。
高游文低头的模样认真,武岩垂目刚好能看到高游文小巧的鼻子和唇线较深的嘴巴,都有些调皮的翘起,整个人也因此显得很是稚气。
“你不想我来吗?”武岩的声音低沉,像极力压制著什麽。
高游文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连睫毛都颤抖一下,只平淡地开口避开问题:
“舟车劳碌这麽久,该累了,早些休息吧。”
高游文把武岩的衣袖放下,武岩一把抓住高游文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把高游文的骨头攥碎一样。
“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武岩压抑著心中的不快,手上的力道却似乎没有减轻,“一切都按著你的意思办了,等上了船到了江南,你的心愿就全了了。”
“我都满意……”高游文抬头看向武岩,眼中看不出情绪“这次的是多谢了。”
高游文跟著武岩也有几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科举不中都没求过武岩,但为了高一清那个兄长,高游文第一次向武岩低了头,如今这句”多谢”之中包含如何情感,武岩也不愿去多想。
当初兄长为了么弟做了男妻,现在只是弟弟知恩图报,於情合理,可武岩就是无法对高游文如此在意他人而释怀,这份关心体贴他都没有完全收到,怎能让他人都占了去?
“罢了,你舒心就好。”想到二人才刚见面,以後高游文也都会在自己身边,一些事都不必太在意,武岩的脸色好了许多,也放开了桎梏著高游文的手。
高游文又端了盘热水,武岩在床边坐下,高游文蹲下身子给武岩脱下鞋袜。在武岩之前他没给其他人洗过脚,连父母双亲都没有,现在做起来去十分顺手,没有一点抵触,连温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轻轻撩起水花,潋滟的水光里,高游文突然想到他在龙王庙里求的上上签,心想事成?高游文不禁弯了嘴角,可惜武岩没有看见。
☆、(6鲜币)行道迟迟42
要等的武岩到了,只隔了一天,风擎一行就收拾行装再次启程。
高一清醒时,天还未亮,闭上眼躺在床上,却睡意不在,早上起来时精神不济,但也强撑著,打起床起就对风擎就有些小心翼翼,刻意的乖顺,风擎也收了脾气,显得温和,今天後,二人处的时间是正在倒数。
包裹前夜已整理好了,早膳後未在风家别院久滞,便乘了马车到了风家在江边的码头。
瑰色的曙光映照在江面上,一到江边码头就见一艘大船停著码头正前方,船身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船帆高挂,颇有气势。大船周边还停了大大小小的其他舟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