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溪站起来，走到顾戚身上，打开橱柜，“你要看什么书？”

顾戚抬起头，他首先看向的就是最高的一层，那里有本硬皮书，看起来有些年份，壁橱很高，最上面的一层书还要站在脚边的脚踏上去，宗溪站上去，替顾戚把书拿了下来。

宗溪用纸巾把书皮外侧的灰擦拭去，才把书递给了顾戚，“这本书放在这里很久了，有些灰尘。”

“嗯，谢谢。”顾戚把书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是一本画册，编者是一个他不知道的英国画家，书页上还写了几行字，大概是他献给自己的孩子的。

顾戚坐在沙发上，管家替他们泡好了红茶，宗溪把一勺牛奶倒入红茶里，搅拌着，抿了一口，又给顾戚倒了一杯，“给你，宗式奶茶。”

顾戚把书放在一边，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顾戚，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去做什么，或者说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喝着奶茶，宗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顾戚看向他，宗溪半磕着眼，只能看到有着些许颤抖浓密的睫毛。

“嗯……我其实还没想好。”顾戚想到上辈子自己就是个公司职员，兢兢业业过了半辈子，最后死在了车轮下面，身上脸上都是鲜血，他死时也是模样极惨难看的，就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而后呜呼而去。

回到初三开始，之后的人生，他也只想用功念书，考一个好的大学，多赚点钱，和父母和和睦睦过着。

而现在当宗溪问起，他想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时，顾戚沉默，他没想好，是真的没想到。

他不知道该给自己怎么样的一个定位，顾戚顿了顿，转而问宗溪，“那你呢，你之后想要做什么？”

“嗯？我吗？”宗溪指了指自己，眯起眼，“是我先问你的，没想到你却问起我来了。”

他想了想，而后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对音乐感兴趣，高中的时候还在校外组过乐队，我学习一塌糊涂，每次考试都是不及格的，上学的时候就觉得那帮认真读书的都是书呆子。”

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幼稚，明明别人都是那么努力的为自己日后奋斗，我还在心里不屑他们，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你现在就做的不错啊！”顾戚掏出手机，他手机内存有些小，平时也不听歌，所以一部手机里就存了宗溪说的那首歌，“我买了颜皖的唱片，还下载了你的那首歌，我最近一直在听，很好听。”

顾戚按了播放键，音乐的旋律就在客厅里回响起来。

宗溪有些感动，他拉过顾戚的手，手指轻蹭着他的掌心，“谢谢你。”

这座山上有一片的别墅群，晚上的派对离宗溪租的地方还是有些远的，他们便开车过去，夜灯打开，夜晚的山林间，树木郁郁苍苍，看起来有些可怖。

“开慢点。”顾戚看了一眼车速，忍不住提醒宗溪。

宗溪用余光瞥了一眼顾戚，便能看到他扭紧的手，他眉头微蹙，“顾戚，你是不是害怕坐车啊！”

顾戚揪着安全带，“你开慢点我就不害怕了。”

宗溪把车速放慢，顾戚立刻就松了口气。

等他们到的时候，派对已经开始了，因为夜深又是冬日的山上，所以那些泳池和屋外的草地就荒废了，派对主人把心思都弄在了室内，宗溪带着顾戚走进去，里面已经放起了震耳的音乐。

宗溪看到舞池里有一些男女拿着酒杯在疯狂的跳舞，就回头看着顾戚，凑到他耳边，“待会那些酒水你都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