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
事实上那只是兴趣,不负责任的猎奇,像大快朵颐着没营养的垃圾食品。
但她要他信,他何乐而不为?
“阿静,你和秦梦在一起了?”丁隶追上放学路中的陈靖。
“是。”他按捺住得意,装作无所谓。
“你喜欢她?”丁隶问。
“还好吧。”
“还好吧是什么。”
“喜欢。”
“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既然喜欢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别对不起人家。”
陈靖一笑:“你嫉妒?”
丁隶愣了一下:“开始有,现在没有了。总之我觉得这女生挺好的,你……别对不起人家。”
等到第二天,陈靖总算知道那欲言又止的背后是什么。
有关黑夜,偏僻小路,难闻的酒味,八只陌生手脚,令人作呕的喘息,和血。
“你会离开我吗。”秦梦问,立在一株高挺的水杉树下。
“你说呢。”他反诘,以毫无情绪的语气。
“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只想把你当做挡箭的工具。”她的背影说。
“挡箭?”陈靖不明。
秦梦许久没说话,攥着腹前的裙摆。
“我……可能……”她略带哭腔,肩头微微颤抖着。
又渐渐平静了。
“对不起,陈靖。”她的双手在身侧垂下,“我明天就把事情和所有人说清楚,不会再将你牵连进来。”
“怎么说?”他冷笑,“说你被侵犯了,可能怀孕了,就故意勾引我成为恋人好把责任推给我吗。”
他似乎听见那边的深呼吸:“是的。”
月光下,秦梦回过头,脸上仍是那□□阳里的盈盈笑容:“所以我们分手吧。”
陈靖走过去。
在她面前站住:“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问过什么。”
秦梦点点头。
“现在我回问你,你信那些东西吗。”
她直视他,说:“我想信。”
“为什么。”
她低头想了很久:“因为我希望这世上有鬼。”
陈靖一笑:“那我知道一个闹鬼的地方,你愿不愿去。”
“好。”
拉住她的手一路跑到操场后面的废旧仓库,陈靖推那烂木门,不动,索性一脚踢开。
“看,就是这。”
路灯很远,灰尘在斜斜投下的稀薄光线里翻飞。
“这地方□□时候关过一个作家,后来他上吊了,就在这根横梁上。我从书里看到过一个方法,可以把冤死的鬼招来,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关上门,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摸出一包符纸火柴,嘴里念念有词,点了,一扔,火光落下,乌烟腾起。
“嘘,看。”他指。
“什么。”
“那根横梁底下。”
“有什么吗?”
“仔细看。”
“什么都没有啊。”
“对,什么都没有。”
秦梦扭头,不解。
“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死了就是死了,结束了,再也不存在了。”陈靖说,“所以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