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头是矛盾的,他可以一边说着清静无为一边指挥着大军四处冲杀,就像他本人一样,嬉笑怒骂是他,威严庄重也是他,他的无为是对本国子民的善,他的杀伐也是对天下的大善,这片土地已经历经了太久的烽烟,只有合并成一国才能安享太平。
在他将秦国调理的蒸蒸日上,已经具备了一统的实力之时,却又自号黄石公飘然而去,因为嬴政心中的猛兽已经尝过鲜血的滋味,法家严苛,秦王独断,这些都不符合他心中的道,
魏辙也是看清了大秦帝国前路的人,只是说不出“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这样的话,却在他的三略中留下了同样道理的话语: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虞周听了魏辙的这番话,就知道这个老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收自己为徒了,既然都已经摊开了说,虞周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那你能不能收我妹妹为徒……”
魏老头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你当我是什么,路边的大白菜么!”
“我舍不得我妹妹。”
“一个小女娃儿,带上不就是了。”说前半句还是道德高士,后半句立马变成了市侩老头:“不过得你自己养活。”
“我还舍不得韩爷爷……”
“以后叫韩伯,那家伙还没我大,凭空长我一辈是何道理,你还舍不得谁?”
虞周悠悠的叹了口气:“我都舍不得。”
正说着,旁边的小项然哭闹起来,虞周以为她又是身上痒了,抱着就哄,可左哄右哄总是没效果,魏老头急忙搭着她细细的手腕摸起脉来。
“魏老,怎么样?”
魏辙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的啊,怪哉,怎么忽然哭闹不休。”
虞周想着是不是哪里的水泡破了,小孩子难受才哭的,随即揭开小丫头的衣服查看起来,一露出后背,顿时吓了一跳。
水痘这东西都是单房性的,一个痘就是一个水泡,极少出现黏连载一起的,可小丫头背上的水泡已经连成了一片,望之可怖,虞周心急如焚,项夫人刚走,这就出了状况,真是说不清了。
仔细一瞧,原本清亮的泡液也有些浑浊起来,综合起来看,虞周得出一个不好的结论,很有可能是出现了并发症,天呐,无论是肺炎还是脑炎,虞周都是束手无策的,但愿不是……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哭的声音沙哑了,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热,虞周又俯在她身上听起来。
“这是作何?”魏老头有点纳闷。
虞周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听了一会儿,才回到:“我没有你把脉的本事,听听她肺部有没有杂音,还好,没有异常。”
魏老头明显对于虞周的奇思妙想更感兴趣,丝毫不理会大哭的小丫头:“老夫都把过脉了,没有问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那辨听杂音之法是何道理?”
这会儿没有探讨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给小丫头换了身衣服,看着她的后背,虞周一个劲的担心,难怪哭成这样,都赶上巴掌大了,不敢再让她躺着,只能抱着哄起来,没一会,哭累了的小姑娘就把头歪在虞周的肩膀上睡着了。
抱着难受的小丫头,虞周心里也不好过,这年头一点小病都是鬼门关一样,这还是项家的小妹子,自己的妹妹也要经历这样的痛苦么。
见到魏老头寻根问底的眼神,虞周轻声道:“人若是受了风寒,容易伤及肺腑,你能从脉络上探究的出,我只能听听有没有杂音判断了,这个病同样有伤肺的并发症,所以我刚才听一下。”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可你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虞周笑的比他还无耻:“你教我的啊,谁叫你是我师父呢。”
魏老头也拿捏起来:“不收不收,你这样的,还未拜师就算计我好几回了,收了你我得折寿啊。”
“一坛好酒,再加那天给你吃过的蜂蜜鸡翅十只。”
魏老头这会儿精明的像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你若是拜我为师,这些不都是理所当然的么,换一个条件。”
见鬼了,这个喜欢混吃混喝的老家伙居然不吃这套了:“那你把我的荷包还给我!”
魏老头笑道:“老夫属貔貅的,进了我的口袋,自然就是我的了,虞小娃儿,认识你这么久了,头一次听你说小孩子的话语,嘿嘿,你只会在吃喝和财物上面下心思了么?”
虞周实在不习惯把主动权让给对方,可实在摸不透这老头的心思,只得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你的法子,必须是我也能用才行。”
虞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法子?”
“就是你刚才听杂音的手段,你年纪尚幼,自然不用注重礼防,可这样的好手段若是不能尽其用,何其可惜。”
虞周决定试试他的底线:“直接听不就是了,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还省了你去找歌姬。”
魏老头笑眯眯的:“那好啊,就当是老朽年迈fēng_liú,大不了我听一个就娶回一个,到时候你就伺候漫山遍野的师娘吧。”
这老不修到底属于哪家的,百家之中没听说有这种奇葩啊,虞周眼珠一转:“说到底,你也收我妹妹为徒不就好了,女病人就交给女医师诊治。”
“终究是个心疼自家人的小子,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我就要你完善这手段,我知道你的鬼心思,你肯定能想得到。”
见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