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就是缓兵之计,那中年人摇了摇头:“有什么需要的不如让我们准备,马上就要天黑了,还是抓紧时间为好。”
魏阳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正宗洪武钱也有吗?赤硝呢?还有祖传的风水罗盘。”
那人愣了愣,好歹也是干“文物”这行的,他当然知道这几样东西难找,别说价比黄金的赤硝和千金难求的法器了,光是洪武钱弄起来就麻烦的很,他们这伙人基本不碰唐代以后的东西,明朝的坟就算开了,洪武钱肯定也是不多的,朱元璋那时候不知发什么疯推广纸币宝钞,铜钱就没铸几年,这玩意又卖不上价,他们从来都没存过现货,一时半会上哪儿找真东西去。
看看这位小先生平静的表情,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退开一步。魏阳心头不由一松,肯让步就代表这群人是真需要做法除祟,而且估计状况已经十分危险,那么自己这个“大师”肯定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至少在除掉妖邪前安全无虞。
只要安全了,剩下的事就有转圜余地。魏阳并不犹豫,拉着小天师直接走进了界水斋大门。会客室跟平时没两样,一点也看不出遭了劫匪,茶几上反而放了几杯茶水,应该是孙木华那二货没有认清形势,还以为来了客人想要招待,结果人没招待住,自己反倒被抓,不过那伙人看起来也不想闹僵,应该是没有动粗。
一眼扫过,心中有了底,魏阳快步走进办公室,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风水罗盘,又从抽屉里摸出一盒赤硝、两串铜钱,之前从孙厅长那里榨来的道具没有用完,他还故意在办公室留了点当摆设,结果还没骗到客户,就要真刀真枪的派上用场了。
拿完这些东西,他快步往大厅里走去,然而脚下不知怎地一绊,带倒了门边摆着的梅瓶,那梅瓶肚大底小,看起来就有些头重脚轻的,哐啷一声直接裂成了几瓣,里面存着的水也撒了满地。这下动静可不小,守在门边的几个人顿时都警觉了起来,魏阳也不由后退一步,紧张的抿起嘴唇。
带头那中年男人看到他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非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走上前踢开了拦在地上的瓷片,做了个请的姿势:“魏大师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请您去看看,没别的意思,回头一定安安全全把您送回来。”
碰上这种事儿,是个人都要慌乱的,更别说这么年轻的风水先生,他不觉魏阳此时的慌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觉得这种样子比故作镇静的平淡要顺眼多了。面对那男人的邀请,魏阳脸上瞬间的紧张再次被平静掩盖,矜持的点了点头:“东西都拿到了,我们走吧。”
说着他也不再停留,拉着小天师就朝外走去,外面此刻已经停了两辆面包车,他脚步只是顿了顿,连界水斋的大门都没锁,直接上了车,车窗玻璃都是黑色不透明的,只听哐哐两声巨响,车门闭合,车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显然是有人不想他们知道行车路线。
魏阳也不在乎这个,只是紧紧拉住了张修齐的手掌,低声说道:“齐哥,等会儿到地方了,一定不能冲动,咱们要慢慢来。”
他的掌心有点濡湿,那是之前用指尖抠出来的血水,更多的血珠则顺着指缝滴落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上,这点血印子对来劫人的那群盗墓贼可能毫不起眼,但是明天本省最大的公安头头会亲自登门到界水斋道谢,当看到界水斋的大门没锁、保险柜敞开、梅瓶摔成几瓣、台阶上还有血珠时,只要孙厅长不是个十足水货,肯定会发现出了问题,到时查一查监控录像——这个还真要感谢孙宅男,之前他手贱在屋里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派人来找他们的几率就大了很多。只要熬过这两天,他们就有很大的逃生几率。
像是感觉到了魏阳掌心的异状,张修齐微微皱了皱眉,面上有了些挣扎神色,他现在的状态不算好,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两魂正在翻滚挣扎,想要脱体而去。固魂符当然有用,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用处并不很大。然而在这样的混沌和挣扎中,他依旧碰了碰魏阳的掌心,把系在脖子上的纱布解了下来,摸索着包在对方的手掌上。
手臂受伤,神智又不算清楚,他的动作其实称不上轻柔,但是魏阳并没有闪避,任凭纱布缠在了他手上,有一股酸楚几乎要冲破鼻腔,他吸了吸鼻子,放柔声音:“等过几天,齐哥你就跟我回家吧,我会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帮你找回那枚丢掉的天魂……再等两天就好。”
轻轻在对方掌心一按,魏阳闭起了眼睛,这次他要帮齐哥担下些担子才行,不过就是个三尸虫嘛,邪佛都搞定了,他还怕这个?面包车七拐八拐不知绕了多远,终于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车门被大力拉开,那个中年男人站在了两人面前:“两位,到地方了,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啦!!!昨天一整天都在路上,根本就没睡多长时间,今天整个扑地啦,所以更新略晚了点,还请大家不要见怪qaq
这周应该还是调整作息,窝会尽快恢复过来哒,暂时不定点掉落一阵好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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