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析,来,亲一个!”陆黎把脸凑过去,析析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陈蔚然彻底无语了,可看到析析这么高兴,管他什么垃圾食品,吃个一两次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两大一小,一起走出了人满为患的医院。
陆黎今晚值夜班,衣服压根没换,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抱着析析,嘴角永远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从学校到职场,舍我其谁的自信是陆黎最大的杀手锏。这样一幅画面,在拥挤的医院里吸引了不少少男少女的目光。
陈蔚然跟在后面,心情也好了不少,“析析,下来吧,陆叔叔累了。”
析析显然很享受,可是又觉得爸爸的话有道理,于是恋恋不舍地问道,“陆叔叔,你累不累?”
陆黎微微一笑,回答说,“叔叔不累,不过你要是再亲我一下的话,我就原地满血复活了。”
析析显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狠狠地亲了一口,在陆黎脸颊上留下了一大口口水。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析析肠胃还没回复,陆黎特意点了一份清淡口味的披萨,奶酪什锦水果和鲜虾蔬菜口味,析析觉得新鲜,一样吃了一块,许是新鲜劲过了,这小家伙嘴刁,显然披萨店的水平还是比不过陈蔚然的爱心套餐。
似乎除了陈蔚然,也没什么人能满足析析的胃口了。
吃了一会,析析就在帅哥店员的陪同下玩起了儿童乐园。析析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大人们谁见了都觉得这小家伙有意思,这第一次来这家披萨店,就跟店里的小帅哥服务生打成了一片。
陈蔚然吃了几块炸薯块,喝了杯咖啡,视线不曾离开析析。
陆黎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小家伙的口味被你惯坏了,我觉得这家做的不错,析析竟然不喜欢。”
陈蔚然喝了口咖啡,看着不远处玩的不亦乐乎的析析同学。“时间过得真快,五年了,析析竟然长这么大了。陆黎,你说生命这东西真他妈的神奇。”
陆黎吃了一小片烤面包,又香又脆,“能让你一眼看透的话,它就不叫生命了。”
陈蔚然嘴角上扬,那笑容幸福而满足,“第一次见到他,我躺在手术台上,麻药还没退去,脑袋里一团浆糊,我那时就在想,完了,我和这个小家伙这辈子都完了;可事实证明,我俩没完,等他到了一岁,看着他能挺起小脑袋,能翻身,能吱吱呀呀地学说话,我突然发现,他竟然慢慢地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可等到他第一次开口叫我爸爸,第一次冲我笑,第一次躺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我才意识到我们终究变成了彼此的全部。五年过去了,析析长大了,很多时候,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他更多的爱,让他享受到比其他小孩更多的疼爱,可是很多时候,我做的却并不好。陆黎,你说我是一个好爸爸么?”
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自陆黎将这个小家伙从陈蔚然的身体里拿出来的那一刻起,这个仅仅有五斤二两的小生命就跟陆黎走到了一起。看着小家伙一天一天长大,叫他叔叔,偷偷给他打电话,让陆黎带他去吃冰激凌,让陆黎帮他哄爸爸高兴,这个叫自己“陆叔叔”的小家伙的每一步的成长,他比谁都清楚陈蔚然为之付出了多少。
“老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也是析析的爸爸,他有这个权利和义务。”陆黎觉得,或许这样陈蔚然的压力能小点。
五年过去了,陈蔚然早已波澜不惊,“时间过去都这么久了,何必再去打扰他?我不会做任何有可能给析析带来伤害的决定,你知道的。再说,我自己能够给析析一个好的生活,不是么?”
对陆黎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向陈蔚然提出这个建议了,可每次的结果都一样。其实这个道理陆黎比谁都清楚,对于他们这样性取向的人来说,或许现在这样的生活,对析析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对,析析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陈蔚然话锋一转,又扯到陆黎身上,“别说我了,那你呢?圈子里的朋友给你介绍过不少了,条件好的也有啊,你眼界别那么高,差不多找个得了,也省得你整天吃这些玩意,有个家比什么都强。”
陆黎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得得得,您照顾好我侄儿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千万别再给我找什么幼儿园粉色系男教师,enough!”
陆黎话音刚落,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