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当时就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阻止了母后，告诉母后，我想训练月灵成为死士，做我的替身，保护我。

母后答应了我。

……

我把月灵送到了训练死士的地方。死士是我的秘密武器，都是搜集来的孤儿，经过残酷的训练，能活着长大的，才能为我效力。而这些人里，十不存一。

十七岁的月灵活了下来，不过三年，她就成为了最出色的死士。但是暗医也和我说了，月灵透支了潜力，寿命有碍。

有碍就有碍呗，月灵本来就是不该活着的。

其实我知道，支撑月灵的活下来的，是她在苏国帝宫伺候的七公主苏云染。

一如我当初拿苏云染威胁她，她便乖乖的听话了。

不过苏云染长得确实不错，等我登基了，可以考虑纳她为妃。

什么双生子会毁灭夜国的预言，我才不相信，我会是夜国最伟大的帝王，名垂青史。

……

木盒里也就十来张纸，只有两张纸写了关于夜慕微的事情，寥寥数百字，已经足够让苏云染推断出大致的来龙去脉了，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夜慕微的不屑与轻蔑，没有丝毫的感情，没有一点在乎。

有的，只是利用。

结果也的确如祖训所说，夜国毁在了这对双生子的手里。

可如果不是夜慕天一意孤行的将月灵从苏云染身边带走，又怎么会有这个结局？只想着守着苏云染的月灵怎么会成为夜慕天？

究竟是双生子毁了夜国，还是预言毁了夜国？

无从分辨。

“对不起，对不起……”

苏云染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力道之大，五个指印都能看得分明，嘴角也裂开了些许，溢出一丝鲜血。

前世今生，两世轮回，终于明白了，夜慕微爱了她多少年，为她付出了多少。

也终于知道了，是她苏云染，害得夜慕微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咸咸的鲜血刺激着味蕾，苏云染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指尖发白。

寿命有碍，寿命有碍……

“娘娘，您没事吧？”

门外的千雪听着寝宫里传来的动静，还是没有忍住的问道。

“滚，滚！给本宫滚！”苏云染迁怒般的大声叫道，桌上的木盒被用力的扔在门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千雪和千叶对望了一眼，不敢再发出声音。

苏云染躺在地上，将那两张纸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替夜慕微承担一些痛苦。

月灵，夜慕微……

她其实已经不记得月灵的名字了，那时她的年纪还小，依稀记得，有个安静的小侍女，会陪着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可是有一天，小侍女就不见了，她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苏云染闭上眼睛，秀美的面容上布满了痛苦。

渐渐地，坚毅取代了痛苦，她睁开眼睛，双眸亮如星辰。

过去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改变，她能做到的，唯有未来而已。她告诉自己，她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爬起来，把纸张收拾好，苏云染打开了房门，淡淡的道，“给本宫拿个火盆进来。”

“娘娘，您的脸？”千雪和千叶吓了一跳，“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站住。”苏云染没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觉自己的脸肿了起来，有点疼。

“娘娘？”千雪疑惑，看痕迹，是被人打得，可寝殿里只有云贵妃一人，她打自己做什么？

“把火盆拿过来就是了，其他事情不要多管。”苏云染冷冷的看着她。

“……是，娘娘。”千雪一凛，恭声道。

关上门，苏云染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足以动摇夜国的纸张。

微弱的火光，黑色的灰烬。

最后，只剩下手里的两张纸。

苏云染笑了笑，一点点的将两张纸吞了下去。

很难吃，非常难吃，喉咙堵得生疼，可她甘之如饴。

唤了千雪进来将火盆收走，让她们没有吩咐不准打扰她，苏云染和衣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没有什么不能说了，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夜慕微了。

她心里想，就算死在夜慕微手里，她也愿意。

这一刻，所有的胆小，所有的自私，所有的借口，都化为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