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后,嗨,也罢,反正对上仙下了符咒已经是大不敬了……宋衍河干脆盘坐在地毯上,捡起地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艾米丽安排的人确实是都是侦查的老手,对各地市的情况都很熟悉。和聂青岳有关系的势力是哪几家,这几家在当地有什么势力和产业分布,可能藏人的位置,什么郊外的空屋、废弃的工厂、杂乱的仓库、来往的码头,甚至逐个村落也排查了一遍,而且这些人显然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甚至今天与前几天有什么不同也分析了一通,但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没有找到二当家的下落。
其中除了拿钱办事的,也不乏为聂青岳尽忠的,表示会继续展开搜索,不找到二当家绝不罢休。
宋衍河大概的看了一遍资料,终于明白上仙为什么宁可自己累成那个样子也不肯休息了。宋衍河从小没有亲人,被师父抱回无量山养大,而他师父是什么人呢?两百多岁就修成了无量心法第十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呼百应叱咤江湖的人物,老了之后更是德高望重说一不二,在这样强大无匹的背景下长大,宋衍河从来没有过这种面临师父或者师弟下落不明的情况的危机感。之前聂青岳双目赤红盯着他让他找人的时候,宋衍河还觉得上仙这么不近人情,不讲礼数规矩,现在想来,不讲礼数规矩、不近人情的,其实是他宋衍河才对。
宋衍河左右找了一圈,没有适合当符纸的纸张,便立于聂青岳空旷的办公室中央,依然以手指为笔,在空中画了几道符文,然后向四周一一祭出,布下碧海青烟阵。
碧海青烟阵和观日断川术相辅相成,以宋衍河对阵法和术法的领悟,在此阵中观测可谓天下之事尽在他眼中,但他已有多年未使这个阵法了。一来他要算的东西几乎无不是信手拈来,二来即便有他要使此阵才能观算到的东西,以他淡泊的性格,他往往也不屑于推敲。
宋衍河站在阵中的阵眼位置,再画一道符文激活阵法,四周刚刚祭出的几道符文逐渐隐隐亮起金光,随着他脚下的法阵一同缓缓转动。宋衍河归心定气,在阵中以观日断川术索问天上地下、三界六道、阴阳黑白中可否有聂青枫此人的下落。
脚下白色微光闪烁的法阵缓缓转动,办公室中央宋衍河长发的发梢无风自飘。王大桥乍一推门,吓得掏出枪差点没扣了下去。
“宋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大桥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老大,汗都下来了,举着枪的手不敢放下。六朝金粉的事,本来戚少杰那个草包根本不需要老大收拾也难成气候,但是聂青岳冒着风险也要灭口,王大桥一直想不通是为了什么。直到医院里的丁城醒来后,他连唬带吓才问出来,原来是宋先生当时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把戚少杰拿枪的那只手砍了,老大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才灭了戚少杰和他那几个保镖的口。至于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当时丁城满脸是血,中间又隔了人,也没看清,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儿。现在王大桥一看办公室里这阵仗,顿时明白老大为什么要封口了,敢情这位宋先生不是一般人啊!
可王大桥又看不懂宋衍河这是在干嘛,老大又倒在沙发上,总不会是宋先生要害老大吧?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瞬间,什么“仇家派来的奸细”、“下蛊控制老大掏空聂氏”、“要拿老大祭天”等等各种想法都冒出来了,不由得拿枪对着宋衍河,又开口问了一句,“宋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衍河沉浸在阵法的运转中,觉得今天碧海青烟阵和他以前布下时的观算很不一样,但依然没有聂青枫的下落。听到王大桥叫了他两次,他这才带着疑惑睁开了眼,手轻轻一挥,空中金色的符文和脚下的法阵全都像风吹沙一般消失了。
“我想帮上仙寻人,可惜未能感知到。”
王大桥松了口气,枪也放回了枪套中,“老大这是怎么了?”
“睡着了。”
“……”聂青岳这些日子以来草木皆兵枕戈待旦的样子王大桥是看在眼里的,难以相信他能睡得这么沉实,忍不住探了探聂青岳的呼吸,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才放下心来。虽然他认识宋先生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得出,宋先生绝对不是会对老大下手的人。
“老大既然睡了,我就不跟他说那些烦糟事儿了,等他醒来再说吧。”王大桥转身要出门。
“等一下,我想向你打听些事。”宋衍河跟上他,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王大桥叮嘱了艾米丽几句,就和宋衍河到了27层的花园中。
“你方才说,原本有什么事要跟上仙交代的?若是与寻人有关,不妨也说与我听听,上仙也曾托我帮他寻人。”
“这个……”王大桥本是口风极严的人,但是对上宋衍河,就莫名产生了一种踏实的信任,“算是与寻人有关。老大怀疑是仇家绑了二当家的,就叫我反绑了那三家的人,可是半路居然跑了一个,老大和我都觉得这事儿是有内鬼里应外合放人走的,就叫我去查这事儿。”
“可查到了什么?”
“没有。那天晚上我们吃的都是带在车上的即食食品,连水都是自己带的,却忽然肚子疼的肚子疼,头晕的头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让身上绑着绳子的一个大活人跑下了车,荒郊野岭的,还找不着了。”
“食物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的?”
“老大就是让我去查这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