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莫卿言就感到了朝璃歌不同以往的气息,他没有多问,只是忍着痛将手缓缓伸向朝璃歌,握住她的手。
朝璃歌看向他,“卿言,你忍一下,我们要去救人,事情很紧急,必须走得很快。”
“小姐,我没事,你的事要紧。”莫卿言回给她一个坚定地微笑。
朝璃歌松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抱住他,以免车太颠使伤口裂开,“遥幽,再快点。”身上传来的高热令朝璃歌心痛,连续的赶路让莫卿言的伤口频频裂开,发热症状不断。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卿言。
马车以最快速度前进着,终于到达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还冒着浓浓的黑烟。
除了莫卿言和留下照顾他的流音,所有人都下车了。站在院子前,里面传来的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肉被烤糊的味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来晚了。
朝璃歌面无表情,没有动作,听着里面传来的极其愉快的阵阵大笑,敛下眼。
“遥幽,那几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办。”说完,抬步向里面走去,走到门前,猛地推开那扇破旧而沉重的大门,那一瞬间,阳光照过来,谢翊檀逆着光看着朝璃歌,只看见了一个瘦弱却坚强的黑色背影,谢翊檀仿佛看见了她娇弱的身体里那股强大到令人畏惧的力量。
朝璃歌踏着光向前走去,院子里的一切令她震惊与愤怒,她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疯狂的想要撕裂东西的冲动。
院子里有一个已经快要烧塌的房子,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由此发出。
她不去看那几个正对她口出狂言的死刑犯,而是像疯了一般去用刚刚埋人用的铁锹去铲土,然后洒向着火的地方,老农和谢翊檀见此也拿起剩余的铁锹与朝璃歌一起去灭火。
莫卿言在马车里不放心朝璃歌,一定要下去陪着她,刚一下车,就看见朝璃歌疯狂的灭火,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一刻朝璃歌内心的自责、愧疚与无奈。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上前。
火本身就已经不大了,经过朝璃歌他们的努力,已经完全扑灭了。朝璃歌累的说不出话,对着谢翊檀指着门,示意他去踹门。
门打开了,朝璃歌丢下铁锹走向门,谢翊檀努力挡着朝璃歌不让他进去,朝璃歌疯狂的推开他,映入眼帘的景象比她想象得更惨。尸体一个压着一个,有的已看不出人形。看到这儿,朝璃歌再也无法承受,奔向一边呕吐起来。
遥幽连忙为朝璃歌拍背,“小姐,没事了,都过去了。”
朝璃歌低着头不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抬起头来时,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泪光,不知是自责还是什么。只听见她冷静的吩咐,“遥幽,我们去查看那些外伤不明显的人,看看是否还有存活下来的。”说完,扶着遥幽虚弱地走向房子。
“小姐,万万不可,这里也许有许多染上瘟疫的人,万一你被传染怎么办?”遥幽立刻出言反对。
“别说了,现在时间最宝贵,万一还有存活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呢,不要计较了,要快。”朝璃歌坚定的说,言语里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谢翊檀也在找着存活的人,他偷偷注视着朝璃歌,她脸色苍白的摸向村名的脖颈,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生怕错过一个可能存活的人。
朝璃歌,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到底你还有多少我不了解的呢?
很长时间过去了,就在所有人都要放弃希望之时,朝璃歌惊喜地叫道:“这里有一个还活着,遥幽,快来。”
遥幽为朝璃歌发现的男人把了脉,确定他还活着,赶紧将男人带到外面。
最后,朝璃歌他们只发现了这一个幸存者。
朝璃歌走出门,突然地刺眼的阳光让她的泪水无处遁形,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莫卿言挣开流音的搀扶,缓慢而坚定地向朝璃歌走去。
一刹那,朝璃歌只感觉一片阴影朝自己移动,然后就被拥到一个不算宽大却十分温暖的怀抱。
“卿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今天真正知道了什么是草菅人命,如果,若果我早来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朝璃歌的声音从莫卿言的胸膛传出时有些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小姐,不是这样的,每天有太多不公平的事发生,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地方,我们无法阻挠每一个不公平的事件,就像穷人与富人、官员与百姓之间的矛盾,本就是我们无力消除的,只能淡化。今天的事不管你早来或是晚来,它都会发生,这是肯定的,因为他们之间有阶级观念存在。所以,小姐,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人们的思想。”莫卿言平静的声音从朝璃歌上方传来,那无波澜的声音抚平了她内心的激愤,他的声音此刻令人如此安心,让人想要睡。
朝璃歌闭上眼,身上轻轻的,似要飘到云端,随后就没有了知觉。
莫卿言只感觉朝璃歌在向下滑,连忙用力托住她,“殿下,”一着急,莫卿言连宫中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客栈中
莫卿言站在朝璃歌床边,大夫隔着帘子,朝璃歌手上搭着一条手绢。大夫一手号脉,一手摸着唇上的八字胡须,“这位小姐只是一时激动气血攻心,才导致昏厥,我给她开副去火的药,好好休息就是了。”大夫写完药房将它递给遥幽,遥幽将药方收好,对大夫说:“大夫,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