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墨墨。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段情啊?”齐一飞往嘴里塞了一口冰淇淋,有些含糊不清地问。
他一提段情,我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眉头,双手微微握了握,仿佛那日鲜血的粘稠感还在我的掌心。
齐一飞见我沉默了,才想起我和段情的恩恩怨怨,他小心翼翼地问:“墨墨,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我该怎么回答?
说不想去吧,确实是不想去,我不想看到他醒来以后又对我露出那双可怕的眼睛,我也不想再和这样可怕的人有任何交集。可,我又确实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毕竟,他还是替我挡了一枪。
我想起了段情扑在我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你一条命。”
是了,之前他哮喘病发是我救得他,他压根不想欠别人一丁点恩情。他那么决绝地扑到我面前,不带一丝犹豫,如果不是知道他这个人冷血无情到极点,我真的会以为他对我产生了一丁点恻隐之心。
而事实上,他还是想寻死吧?
只有真的动了想死的念头的人,才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替敌人挡一枪,如果没死倒好,还可以顺便把人情也还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真敢赌啊,段情,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真了解你,果然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吗?
“去吧。”我站起了身。
两人一狗买了点水果,就开着车往中心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我们问了病房号,就坐了电梯上去。四楼是病房,楼道很安静,只有偶尔从病房里出现的医生,和几位看起来衣着不凡的家属。
走到了段情的病房门口,我们反倒是站在门前不动了。
我沉默了一下,问了句:“他怎么样了?”
齐一飞牵着史蒂芬,老老实实地说:“好像是没事了,医生说没有伤到脊椎神经。”
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松口气?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们不进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摸一下门把,纠结了一下然后还是放下了。“算了吧,我还是不进去了,万一他醒了又要对我冷嘲热讽的。”
“……段情他确实嘴巴比较讨厌。”齐一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你们不都是竞争对手吗,段情在你们当中应该是特别讨厌的那一类人吧,你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不至于还对他献爱心吧?”我非常直白地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
齐一飞脸红了红,摸了摸鼻子:“我也讨厌他,可是他毕竟住院了还被我知道了,我就得来看看他嘛,你看都没有人来看他了。”
我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哦,夏侯川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觉得段情做那么多讨厌的事,也不是不能被原谅的。”
齐一飞说出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这都能被原谅吗?不等我说话,齐一飞就接着放出了另一个重磅。
“其实,其实段情他身体真的很差很差,他好像……活不过二十岁了。”
嗡——
我脑子里一根弦好像绷断了。
活不过二十岁?
我抿紧了双唇,开什么玩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活不过二十岁?
那张迷惑所有人的艳丽的脸,那双美丽淬了毒的眼睛。
我的手颤了颤,压低了声音:“祸害遗千年,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
段情靠着门,拔掉针管的手臂正往下淌着血,他仰着头贴着门,听着门外传来的说话声,缓缓地笑了。
“二十岁……遗千年……”
他抬起手挡在眼睛前,双唇惨白地似乎要渗出殷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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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那么积极地留言甚是欣慰,有时候看评论我都被逗笑了。就当我良心发现一直没断更吧(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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