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完全不给袁樵讨价还价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杨一鸣瞬间急出了一头汗,事实上他不仅担心丁子木会出事,也担心丁子木的父亲会出事儿。
杨一鸣几乎可以断定,大丁一定会跳出来,一定会出手,而且下手绝不可能轻。打完,爽了,然后呢?要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需要丁子木去承担后果的。
杨一鸣一想到后续会有多少麻烦事儿就忧心如焚,他玩命地按着喇叭,完全不理会周围爆起的咒骂声。他知道这条街上至少有四个摄像头,也知道公交车道上的摄像头在晚高峰时段一定是全开的……但是他顾不得,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丁子木,一刻也耽搁不得。
他不敢想,这父子俩会打成什么样子,但是他确信无误地知道,丁子木一定会受到伤害,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想到那个人会像上次那样鼻青脸肿、满身血污地坐在蜷缩在地上,会痛苦地呻|吟,会痛到站不起来……
杨一鸣又使劲儿地按下喇叭,完全不管不顾地强行压着双实线超过了一辆小面包,吓得对面车道的司机都摇下窗户来骂街。
面包店前面没有空车位,但是杨一鸣还是把车子扔下了。他跳下车,直接就奔着西边的开始跑。这是一条东西向的小马路,不是很宽,沿街有一排底商,中间有四五个住宅区。丁子木最有可能的就是进了其中的某一个小区,小区里地形复杂,楼与楼之间又错落相杂,找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杨一鸣急的汗都下来了。
冷静!
杨一鸣大声地对自己说,冷静!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是找不到丁子木的,必须要想想他最后可能去哪里。如果是丁子木,他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嘱咐,不主动起冲突,不缠斗,尽量求助。
如果是大丁,一定会去一个特别偏僻的角落,这样才好下手。杨一鸣站在面包店门口,左右看了看,西边紧邻面包店就有个老旧小区,在面包店门口没有停车位的时候杨一鸣曾经把车停进去过。那个小区是老式筒子楼,里面七拐八绕的,还堆满了各种杂物,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是凶杀案的最佳案发地点。杨一鸣有点儿慌,要知道,大丁可是那种不打到同归于尽绝不收手的人。
杨一鸣在小区里飞奔,这会儿下班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停车棚里有很多人,杨一鸣远远地看了一眼扭头就往另外一侧跑。那边有一小片绿化区,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有些不自觉地的居民会把垃圾倒在那里,常年散发着恶臭,一般人都不往那边走。
天色迅速昏暗下来,秋天的傍晚,晚风带来阵阵寒意。杨一鸣刚奔到绿化区附近就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紧接着就是一阵拳头砸在*上的钝响。
“大丁!”杨一鸣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两步就迈进了杂草中。
在一蓬衰草后面,一堆发霉的破烂箱子的后面,大丁一只膝盖压在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的胸腹部,一只手死死地扼住对方的咽喉,另一只攥得紧紧的,正高高挥起想要往下砸。
杨一鸣出现的一瞬间,丁子木显然是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身下的那个男人摸到了身边的一根破木条,狠狠地对着丁子木的脑袋就抡了过去。
“大丁!”杨一鸣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冲着那人的肩膀就踹了过去,力道之大,踹得那人歪了一下,男人吃痛之下松开了手。大丁慢慢地垂下眼睛,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样盯着那男人,嘴角抿出一抹冷笑。杨一鸣在那一瞬间仿佛有看到了荒野的独狼,凶残又饥饿,它不管不顾,即便浑身浴血也毫不在意,只想尽快咬穿对方的喉咙!
“大丁!”杨一鸣一把抓住大丁的手,意外的是,大丁竟然顺从地站了起来。这时候,就着昏暗的暮色,杨一鸣看到地上的那个男人。也许他曾经强健有力,可以肆意地虐打自己的妻儿,但是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之后,他变得枯瘦衰老,但是那双阴毒的眼睛里依然满是愤恨,满脸的皱纹里,沟壑纵横的满是贪婪的*。
他蜷缩在地上,脸上的血污沾着泥土,一口黄牙紧紧咬着,口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我警告你,滚远点儿!”大丁恶狠狠地说,“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死算完!”
“你敢!”
大丁一声不响地甩开杨一鸣的手,伸着腿狠狠踹了那人一脚:”丁奎强,再有一次我就杀了你,不信你试试!“
“你个贼崽子,”丁奎强咒骂道,“□□养的下三滥就他妈是垃圾。”
这次,大丁还没来得及说话,杨一鸣先忍不住了:“你一个就会打老婆孩子的孬种,蹲了大狱出来的还有脸说人家垃圾?”
丁奎强眼里的阴狠的光更盛。
“该干嘛干嘛去,你给我离丁子木越远越好。”杨一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丁奎强,轻蔑地说,“你根本就不配跟他说话。”
“他是我儿子,老子管教儿子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没有儿子,”杨一鸣说,“丁奎强你给我记住了,丁子木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初你差点儿打死他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人认儿子了?晚了!”
“滚!”丁奎强困兽垂死挣扎一样说,“他是我儿子,就算打死他我也是他老子,轮不到你管。”
大丁怒不可遏,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过去。但是杨一鸣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就凭杨一鸣这死宅男的体质,大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