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沈霜照幽幽地说了句,“情人。”话毕,不等张善反应过来,她又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张善被这个答案震得蒙了,待沈霜照走出离他几丈远的距离他才回神。从震惊到失落,再从失落到气愤,仅是眨眼间的事。
“深更半夜,沈姑娘从闺房出来回情郎,是否失了姑娘家的矜持?”他的话说得尚且委婉,可仍是能很明显地体会到他的气恼——或者说是嫉恨。
沈霜照背对着他笑了笑,在心里说——在她爱上陆清容的那刻她早就将“矜持”收到了角落里。
“你!”见她不回答,张善越发地气恼,“沈姑娘就不怕我将此事禀报于城主?”
“你去说吧。”沈霜照很坦然,“更深露重,张公子若无此等打算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随着沈霜照的走远,她的声音也逐渐变轻,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张善才收回目光。他一把收拢手中的扇子,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呀。
------------------------------------------------------------
当沈霜照溜回静心堂的时候,远处的天际已然露出了些许鱼肚白,再过些时候,朝阳就要升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正要探头往里瞧就被人拽住了衣衫,她回头见是唐梦璇才松了一口气。
“师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师父。”
唐梦璇打量了她一番,嫌弃地说:“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土堆里打滚了?身上脏成这样。”
沈霜照低头,这才看到自己果真是摔了一身土。她回答:“说了我只是有急事出去一趟。”
“好一个‘有急事出去一趟’!”桑榆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为了小师妹的急事,我们俩一夜没睡。”
沈霜照心怀愧疚:“此事的确是我不好,连累了两位师姐。霜照在此向二位师姐赔罪。”
“赔罪不赔罪的倒也罢了,我只是很好奇是何等急事,能让一向最听师父话的小师妹罔顾师父的命令,三更半夜跑出城去?”桑榆问。
沈霜照正愁怎么回答,就听见有人说:“我也想知晓究竟是何急事,让霜儿敢违抗我的命令出城去。”
大堂里的三人瞬间僵直了身子,一回头见是沈婉蓉,三人又一同跪下:“师父……”
沈婉蓉慢悠悠地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霜儿,我在问你。”
沈霜照的指甲用力地戳着自己的掌心,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慌张。功亏一篑,虽然及时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她将头低得更低,死鸭子嘴硬:“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沈婉蓉缄默,再次开口声音严厉了不止三分:“我问你究竟是何急事?”
沈霜照手心都是汗,思绪早已打结了。若是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恐怕不光是她,两位师姐也要一同受罚了。
“你抬起头看着我。”沈婉蓉命令。
沈霜照抬头,对上沈婉蓉的眸子,忍不住皱起了眉:“有人回来了……”
☆、第67章 惦记
“有人?这个‘有人’是谁?”沈婉蓉只当沈霜照这般说是在糊弄她。
沈霜照拢着眉,道:“三年前李家药铺命案发生的当晚,师父可还记得山水巷有一户姓景的人家?”
“似乎有些印象。”见她不像是在胡说,沈婉蓉语气缓了缓。
“那户人家的女儿在当晚失踪了。”沈霜照说,“第二日我随张大人在李家药铺查案,之后又顺着线索去景家登门拜访,得知景筝的失踪与药铺凶案有关。一连三年,我时常去山水巷询问情况,可景筝都无下落。”
沈婉蓉将视线抛向门外被朝阳染红的朝霞,神情平静无波:“你的意思是失踪三年毫无音讯的景筝昨夜突然回来了?”
“是……”沈霜照轻轻应道。她说的倒也不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昨夜是为何而溜出城。
沈婉蓉又转过身,垂眸看她:“你先起来,桑榆和梦璇也起来。”
沈霜照的心“嘭嘭”跳得厉害,师父太容易相信她好像也挺古怪的。
正想着,沈婉蓉接下说的话就打破了她的担心:“如此说来,昨夜你大半时间是在景家度过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若是说“是”,师父定要问她在景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万一师父召见景家的人,一对词她的谎言必定被拆穿,思忖再三,她回答,“昨夜我出去得晚,脚都跪麻了,天色又黑,我一时不慎在外城的街道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师父你看,我膝盖上还被蹭破皮了。”说着她挽起裤腿,露出淤青又破皮的膝盖。她说的都是实话。
沈婉蓉看着她的膝盖心疼得不得了,可心里还在生她的气,两相矛盾之下她仅是蹙眉心疼,并未说什么。
沈霜照察言观色,乘机又说:“这一摔我就丧气了。大晚上的街上没什么人,我心里失落委屈,又害怕师父发现,连累二位师姐,所以还未到景家我就折了回来。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一个怪老头,师父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她说完,静心堂里就变得一片死寂。在场的人都觉得沈霜照哪里不对,平常即便她犯了错她也只是坦然认错,极少为自己辩解;可今日她独自解释了这么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见没人说话,沈霜照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师父会信吗?
“雪青,你去趟山水巷,把景筝带过来。”沈婉蓉眯着眼对着低头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