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我曾到过南疆,这双生铃是那边特产,铃分雌雄,若是二者相隔太远,便不会发声,如果向其中输入灵力,它们就会遥相感应。”夏征解释道,“另一串现在正在阿畅身上,这本是我带回来送给阿畅的小玩意儿,没想到这次竟会派上用场。”
莫雍在一旁好奇打量:“嘿,好东西啊!”
就在他伸手想拿过看看的时候,沈清汜却拿着铃铛转了个身,他回头看了看风月楼大门,而后将手中的铃铛还给了夏征:“走吧。”
莫雍:“……”
夏畅抱膝坐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火苗,“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姑娘说笑,云某如今这幅形貌,若是出来,只怕会吓着姑娘。”
夏畅眨了眨眼:“你不曾让我看见,怎知我就一定会害怕?”
云建中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先前我也曾找来好几位姑娘,她们一见到我,都会尖叫逃走,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吗?”
“她们去了哪里?”
“……不清楚,”云建中答道,“近段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并不能经常离开这里,她们逃走之后,我也没去追。只是近来这乱葬岗阴气汇集愈发严重,时常会出现你们活人无法察觉的迷障,对那些有修为傍身的修仙者或许没有影响,可是那些姑娘……恐怕她们根本无法走出这里。”
夏畅皱着眉想了想,似是有些无法理解,过了半晌,她才又挑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能离开?是生病了吗?”
“差不多吧,”云建中笑了笑,“我在对抗一个声音。”
东南乱葬岗。
夏征看着手中不停响动的铃铛,眉头紧皱。他们一行三人跟着双生铃的指引,兜兜转转,最终竟在花朝墓前停了下来,若是按照铃声指示,这里便是他们的目的地,可是放眼望去,除去眼前的花朝墓有些可疑之外,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你那铃铛抽风了?”沈清汜瞟了夏征手中不停颤动的双生铃一眼,淡淡地问道。
正在到处打量的莫雍闻言回头:“不会吧?那铃铛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双生铃的感应不会有错,”夏征握了握拳,“再找找看。”
不用他说,沈清汜和莫雍也知道还要“再找找看”,莫雍转身直奔周围的草丛中去了,沈清汜却是一跃来到坟头之上。这个花朝墓虽然看起来刚立不久,但坟头上却已经长出不少杂草,沈清汜蹲下身,在拨开碍眼的杂草,扫开一层薄薄的泥土之后,一块石板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来看看。”说着,沈清汜已经先一步将石板掀起,一股腥味顿时扑鼻而来。沈清汜连忙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手一松,只听“砰”地一声,石板又重新盖了下去。
莫雍离这里较近,赶到坟头将石板再次掀开,只看了一眼,便开始嫌弃道:“这里面又黑又臭的!难不成我们要进去?”
夏征此时也走了过来,他往里看了看,没有说话,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莫雍瞪大了眼睛看沈清汜:“他他他……他还是不是人?!”
“是。”沈清汜面不改色,看着莫雍问道,“你是准备守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
“开什么玩笑?你们都下去了,我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啊!一个人在上面等你们怎么行!”莫雍拍拍胸脯说道,“我跟你说,你别看我才刚当上送葬人,但是我可是早就做好觉悟的……”
“那就别废话了,下去吧。”沈清汜直接将还在喋喋不休的莫某人一脚踹了下去。
“啊啾!”夏畅吸了吸鼻子。
云建中迟疑了一下,问道:“姑娘可是冷了?不妨往这边靠过来些。”
“好……”夏畅也不客气,慢慢地挪了过去,接着火光,她看见了云建中的模样——他的头颅塌陷,那张脸也早已不成人形,云建中生前应该也是个讲究之人,他将脸上身上沾染的血迹洗去,正因为这样,他头上那个巨大的伤口反而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夏畅挪动的动作僵了一下,就在云建中有所反应之前,只听她小声说道:“原来你真的死了啊……我还当是骗我的……”
云建中在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地摇头笑了出来:“这种事上我骗你作甚?”
“可是,死人为什么还能像你这样说话做事啊?”夏畅问道。
“死后还阳,不就是如此吗?”
“还阳?”夏畅有些不明就里。
云建中见状笑笑,也没有直接回答:“你的亲人一定将你保护的很好。”
“枫伯伯对我可好了!”夏畅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了,你先前想说的是什么故事啊?”
“就是……关于这个的……”云建中渐渐收起笑容,他伸手轻轻触碰头上的伤口,道,“十二年前,我认识了一位姑娘,名叫花朝。”
“花……招?”
“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朝’。”云建中解释道,“当初她随戏班来到风临城,我便是在那时认识了她。一开始我只当她是个寻常美人,并不曾抱有与她深交的意思,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她虽说只是个戏子,但却颇具才情,我们虽然相识不久,却都有一见如故之感。”
“我们渐渐喜欢上了对方。”
“我们相恋两年后,我想说服父亲,迎娶花朝……可是哪怕是妾,父亲也绝不容许我纳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