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倒要和长青比比,谁能拔得头筹。”赵信自信满满道。
余柏林苦笑:“这就让我有些为难了。我不太擅长较为婉约的诗词,特别是闺怨痴爱之类。”
“长青当真不擅长。”卫玉楠好奇道。
余柏林点点头。
这可不是说谎。
现代的青楼文化可没发展下来,发展下来他也不会乐意去,更不说给哪个交际花写诗词了。
闺怨痴缠之类的诗词,也有男子写得不错,可余柏林确实不擅长。
当然,此类诗词,还是一些女诗人写得更好,只偶尔一两男子能同其争锋。毕竟女子的心思,还是同为女子的人更能诠释。
余柏林能写边塞、能写军旅、能写历史,甚至能写一点田园小清新,可要让他为女子写诗词,别说闺怨爱情,就连赞扬女子相貌品德,他都没写过。
他爱蓝颜不爱红颜,非情之所至,写不出来。
“这倒没什么,谁也没说这诗词要写那几位女校书。”敦郡王却突然出现在几人身侧,一开口差点把人吓到,“既然是逛本王的园子,写写本王的园子的景色不好吗?那些松啊柏啊怪石溪水啊,不是都能写吗?”
余柏林想了想,点了点头:“谢王爷,是晚生想岔了。”
深秋景色是诗人最爱写的景象之一,枯枝落叶都可成文,他的确能写的很多。“
“王爷不厚道了。”赵信哀怨道,“若王爷不提点长青,说不得他就钻牛角尖,写些自己不擅长的了呢。”
敦郡王笑道:“可本王刊印的诗集中若没有解元郎一二佳作,岂不是会被德王那小子嘲笑?”
看来敦郡王和德王交好并不是谣传。赵信心想。
敦郡王这句话也很快传到了读书人耳中。倒没有人嫉妒余柏林得了敦郡王青睐,他们只觉得敦郡王是借余柏林,来表示自己和德王的友好关系。
京中大部分读书人都不是寒门,就算有寒门,在天子脚下耳濡目染,也有着几分对政治的敏感度。
他们早就听闻敦亲王一门悍将,敦郡王突然“变异”,让许多人都不敢置信。本就有不少人认为敦郡王只是害怕先帝对宗室的雷霆手段,估计自污。
现在敦郡王这番话,是不是说明他老人家要奋起了?
那这还真是一件需要说给家里,好好琢磨的事。
余柏林这边的话也传到女校书耳中。她们则和更关注余柏林所说不擅长一事,不由心中遗憾。
既然余柏林不擅长此类诗词,让他为自己作诗写词,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说是现场作诗,实际上不是人人都有急智,能几步成诗的。
所有来参加诗会的人,都是早有准备。
只要知道了去的地方和参加的人,写的诗词种类无外乎那几种。所以诗会向来都是比存量。
余柏林之前没准备,只是因为他曾经写过的诗词都在脑海里,不需要额外准备而已。
当第一关卡的时候,才子们装作思索一二,纷纷呈上诗作,余柏林也他们一样,假装冥思苦想一阵子,才交上自己的诗作。
因最后才选出诗魁,前面只罢落写的不好的人,余柏林、赵信、卫玉楠同时入选,并没有分出高下名次。
而落选的人,有些羞愧,有些则愤愤不平,还有人当众埋怨,不过是几位妓子,哪有资格给他们评诗。
这几人自然会被女校书们的裙下之臣讽刺讥笑,然后拿起那人的诗作狠批一顿。
不过这些人也不敢真争吵起来,只争论两句便各自拂袖离开,不再搭理对方。
余柏林又看到有些学子,拿着自己刊印的诗集,簇拥在女校书们周围,让女校书们评点。其邀宠谄媚之意,溢于言表。
唯有读书高。但读书人并非真的高洁。为了扬名,为了中榜,许多读书人没了风骨、忘记了事功,只拿着诗文到处钻研,一心专营名利。只要能替他们扬名,别说权贵,平时嘴上看不起的富商妓|子,都能让他们趋之若鹜。
也罢,读书人无论把自己吹嘘的多么高大上,大部分读书人也是为了生计、为了做官而读书。
普通人积极钻营,读书人也是普通人,自然也会积极钻营。
那些落第学子们,要么和李湘陵一般,心灰意冷,再酒声伎之奉;要么积极奔走,成为权贵幕僚或者富商清客,只求名利金钱。
先帝好文,好fēng_liú之文。又有外戚当权,无论是勋贵还是清流皆被贬谪。再加上对外软弱,吃了几次败仗,求和派当道,只十几年,文人风气就大不如前。
余柏林不由放下笔,意兴阑珊。
“长青果然不太适应。”卫玉楠笑道,“其实我也不太适应。”
“看着那群人是不是很伤眼睛?”赵信对着那些围在女校书身边的人,“伤眼睛也要多看几眼,总要适应的。等你入了朝堂,比这更伤眼睛的都有。”
余柏林笑了笑:“要扬名,也不一定要步步按照游戏规则来。子诚兄和芝兰兄要不要当一回狂士?”
“怎么当?”赵信当即眼睛一亮。他本就只是对这园子感兴趣才来。这些伤眼的景象,让他和余柏林比较一二的心思都淡了。
不只是他,许多稍有风骨的读书人,都看不过那群人的谄媚相。只是这是敦郡王举行的游园活动,他们不好出声罢了。
余柏林和赵信、卫玉楠耳语一番,两人又和其他相熟的人说道一番,大家都觉这主意好。
既不得罪敦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