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无法正视这样丢脸的失态才解放了力量,所以他对于正当防卫这一点异常地坚持。
使用这个“力”,和普通人为了防身而使用枪支有哪里不一样了?
毫不考虑周围的惨状应该由谁来负责,他只是在委屈的怒火的驱使下行走在路上,和母亲不惜用死亡来劝诫他而开枪之前相比没有任何改变。
怒火削弱了饥饿感。如果就这样勉强支撑到没有被毁坏的地带的话,应该可以找家店子填饱肚子才对。
然后——
就在路西法多暗自下定决心要对枪击自己的母亲展开相应报复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如果说是瓦砾中的幸存者的呻吟声的话未免过于激烈,如果说是动物的咆哮的话又缺乏一定的规律性。
当他硬拖着摇晃的身体,翻过瓦砾的小山后,他发现了正在发出好像野兽般的嘶吼的母亲的身影。
他拉扯着美丽的金发,用拳头捶打着地面,用脑袋撞击着大厦的残骸,那副模样,就算是被当成疯掉了也不足为奇。
毫不留情地挥动着的拳头,已经满是鲜血。
“路西法多!!”
他用吐血般的声音如此嘶叫。
“路西法多……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那是,亲手终结了孩子生命的母亲悲壮的痛哭。
诅咒着自己,痛惜着被杀的儿子,从他的全身都传来了深切的哀叹和绝望。
弗莉达?;塞罗,是难得一见的过激女性。
武器,宇宙船的操作,赤手空拳的斗殴,还有酒。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普通的男人所能匹敌的。
虽然只是模拟人格,但是因为马里里亚多真正的人格基本上都在沉睡,所以从二十七岁起的四十六年,他都是作为女性的弗莉达生活的。
偶尔,会代替弗莉达出现的“他”,理所当然和残留在纪录影像中的马里里亚多一样,拥有成年人的沉稳,和符合拉斐王族末裔身份的优雅举动。
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口气高雅的“他”,比起身为弗莉达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文雅的绝世美女。
“哇啊啊……”
茫然俯视着他的路西法多,因为抱着脑袋的“他”的悲痛惨叫,而感觉到仿佛身体被撕开一样的痛苦。
之所以知道他没有恢复也弗莉达,是因为无意识地向四方放射的“感情”。和模拟人格不同,“他”拥有强大的精神感应力。
他是多么深切地爱着儿子,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扣动的扳机……不用通过语言也能够直接地传达进脑内。
曾经升腾起任性的仇恨念头的路西法多,在深深感到羞耻的同时,对于自己愚蠢的行为产生了激烈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