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
就在杜修觉得自己快要发火了,终于把破了个洞的世界观修好了的严钧把暴躁边缘的杜修拽回来,他很是头疼地说:“你说的朋友就是他?”
杜修:“是啊。”
严钧隐约明白了杜修的意思,贺舒的能耐他恐怕是在场的人里面最了解的了,那人可是在歪门邪道里长大的人,那些正道瞧不上眼的手艺,他怕是手到擒来的,给严钧换张脸把他糊弄进去只是小事一桩。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装壁画的贺舒终于说话了:“不急,这么多年不见赫西族长,我还是有很多话想和族长说的。”说着,他默默看向杜修。
杜修虽然一脑门子问号,却也知道这里面恐怕是牵扯甚大,严钧是一不副想说的样子,对面那对夫夫也不是能让人随意盘问的对象,只好把疑问咽进肚里,毕竟他这样的人最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可以,后院有个小花园,一会吃过早饭,你和严钧有什么话就在那里说吧。”
贺舒笑:“那就麻烦你了。”
这顿四人早饭吃的总体还是很和谐的,贺舒和严钧没怎么说话,倒是杜修和那个男人就生意上的事偶尔交谈,使得气氛也不至于太冷场。
等到吃完饭,严钧和贺舒就去了后花园。
“我真是没想到,赫西族长也到了这里。”贺舒先开口说。
严钧淡淡地说:“叫我严钧就好,我早就不是什么赫西族长了。”
贺舒笑了笑,一时间成了整个花园在这秋日里的唯一一抹亮色。
“说起来,”严钧转头看向他,眼里透着疑问:“我听族里从中原回来的人说,江湖上盛传魔教教主贺舒身殒大凉山,还一度替贺先生可惜,没想到,贺先生竟然到了这里。”
“你让我叫你严钧,为什么你又叫我贺先生?”贺舒轻嗤一声,眉宇间缭绕着几分漫不经心,“我的确是死了,不过却不是死在大凉山中,所以说祸害遗千年,我这一睁开眼就进了这幅皮囊,竟似大梦一场。”
“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严钧吃了一惊,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才正常,贺舒是什么人,那可是顶级高手内力深厚,可不是现在这副内力浅薄的身体能比的,只是,从同一个地方来到这个世界,贺舒是直接魂穿,他是原身穿过来却缩小了年纪,究竟为什么会有不同?
贺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严钧说:“我早就想说了,你活的时间是绝对比我长的,为什么给你匹配的还是这么年轻的身体?”
“什么叫活的时间长?”严钧哭笑不得,“我压根就没死过好吗!这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
“那更不可能了,”贺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他,“你个老黄瓜怎么还装小鲜肉?”
严钧:“……”
这个神经病!好想让他永远闭上嘴!
贺舒坏笑:“族长当真驻颜有术,快说说,是天天往脸上糊草药吗?”
严钧:“恐怕是要你失望了,我走走路掉进坑里,站起来就回到十五岁了。要不,你也找几个坑跳跳试试,没准就有哪个好使呢。”
贺舒眯起眼盯着他看,轻哼了一声,顶着一脸“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表情,转身往外走,“楼上等你。”
“等等。”严钧突然出声喊住他。
贺舒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撩起眼皮斜斜看他一眼,“嗯?”
“如果,”严钧没有看他,而是垂下眼睑盯着地面,仿佛下一秒地上就能开出一朵花来,“我是说如果,能回去,你会回去吗?”
“回去?”贺舒咀嚼着这个词,有些玩味的说:“回哪去?”
严钧没说话。
贺舒歪着头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严钧啊,你爹死了,赫西族有你顶上,你‘死’了,你说谁会顶上?”
“怎么,当了几年族长,你真以为赫西族没了你就不行了?”
“你说得没错,”严钧淡淡地点了点头,“赫西族没了我也可以,可是这里有我就有什么用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实力连我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离开了深山密林,就像砍掉了我的一双手。远的不说,就说陆祁的噬脑蛊,那是都是我以前瞧不上的不入流的把戏,现在却要——”他的的语气越来越急,却忽然戛然而止。
贺舒已经完全转了过来,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怎么不说了?虽然我不知道陆祁是谁,不过你如此心有不甘,竟然只是为了这里的一个人?”
他好笑的重复:“你心里想回去,却是为了这里的人?”
“族长大人,你脑子没坑吧?”
说完,他瞥了瞥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杵在那的严钧,背过手,溜溜达达地回去了。
严钧就像没注意到他的离开一样,依旧垂着手站在那,良久,他动了动,从嗓子溢出了一声低笑。
“陆祁啊,陆祁,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等到严钧从楼下上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端倪了,跟杜修和那个男人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找贺舒了。他再下来就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其实易容蛊也能做到这样的效果,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用的东西可不像贺舒那么好找。
他走出去给杜修看,杜修的脸色古怪了一瞬,喃喃自语:“真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