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杰悠然道,“那日,魏相看中了随意的镇店之宝,碧玉白菜,我再献上一副吴道子的绝品《送子天王图》,为他母亲贺寿,应该可以让他偏向我方。”
小侯爷借着幽暗的灯光,在桌几踢了仁杰一脚,美目兮盈盈,悄声问,“仁公子,你送人重礼,让小爷当这辛苦的官,怎麽不敬献些宝物给我?”
“朝中势力更替,六部之职,我们不得不争。” 仁杰虚心地垂眸一笑,“依照律法,你做了从二品尚书,地位尊贵超凡,若无重大渎职叛国罪,就连皇上也不能轻易伤你。”
小侯爷心里多种滋味,欢喜,感动,幸运,……难以一一分辨,他明白,仁杰思密周全,所做的一切,必有深意,自己只需全心信任接受就好,他抿嘴一笑,柔和似清风,“小杰,你那珍品《送子天王图》,还是自己留着,我父王曾救过魏相性命,他定不会出言阻我仕途。”
仁杰愉快地说下去,“如此甚好。随意最近收购一个祖传的特效方子,可治疗风湿,我找人配了药,送给娄御史,他用後连连称谢,说多年腿疾已好转许多……”
流景郁郁地提醒,“惠王爷权势滔天,对薛邵表弟甚是不喜,若他出面反对,恐不能成事。”
怀礼清幽的目光凝注在仁杰身上,浅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惠王已答应保持中立,齐王的态度未明,不过,他向来唯惠王马首是瞻,不足为虑。”
宪王注视着怀礼,温和出声,“如公子,侍郎之职,你心中有何合意人选?本王定会全力促成。”
朝中的重职要事,就在把盏言笑之间,由殿内几势力代表商议拟定。
……
今晚,流景反常的沈静,神色寡欢,连连举杯独饮。
小侯爷观望了很久,打趣地问,“难得看到流景表哥如此拘谨,莫非是失恋了,心上人跟人跑了?”
流景欲言又止,似是默认了,眸子里有莫名的苦涩,“各位大人,我有些不适,想先告退了。”
讨论已告一段落,宪王起身送客,“多谢镇国公,我让总管送你出府。”
流景举手告辞而去。
宪王的脸色在晦明难辨的灯下,显得异样的柔和温顺,回头对怀礼道,“如公子,可否移步书房,我有一幅稀世好画,请你鉴赏一下。”
怀礼与仁杰眼光一触,从容不迫,“好,小三,你稍留片刻,我与宪王去去就来,”
仁杰见两人相携离开大殿,向小侯爷耸耸肩,迷惑地猜测,“宪王大人,又想对二哥献殷勤,不知这回是个什麽宝贝?”
小侯爷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接口,“我们也去瞧瞧?”
仁杰高兴的一跃而起,“说得是,不然,我有些不放心。”
两人出了後殿,宪王早将仆人遣走,一路平静无人阻挡,远远看到灯火大明的书房。
小侯爷施展绝顶轻功,扶着仁杰的腰,毫无声息地掠到书房窗下,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两个小洞,每人各据一角向内观看。
怀礼端坐於高背软椅上,眼神澄净幽深。
宪王上身赤裸,肌肤莹润,闪着珍珠般的动人光泽,背部画了一幅泼墨华山雪景,一棵苍松傲立绝壁,翠枝,残雪,红日,透出旭旭生机。
他单腿跪地,低首伏在怀礼膝盖上,喃喃恳求,“如公子,你真的已经忘了吗?我什麽也不敢想,只求你,让我可以喜欢你……”
仁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转头与小侯爷交换了一下眼色,
小侯爷的嘴唇张成一个o型,象孩子发现了新大陆,神态纯真地趴在仁杰的肩膀,他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在仁杰身上激起一阵愉快的酥麻,不由握住对方的玉指,缓缓的,柔柔的摩挲,心里感叹,真心相爱是多麽难得的幸运,软香在怀是多麽私密的享受。
怀礼微笑,“起来吧,宪儿。”
宪王心里涌起一股酸甜难辨的柔情,起伏如潮水,如公子,你终於叫我宪儿了……
只要你的目光肯为我停留,就算失去皇家的一切特权,我也甘之如怡。
他抬头搜索对方的视线,只见怀礼态度温和,眼眸深沈如大海,平静的海面下,看不出波澜起伏。
宪王瑟缩如一叶小舟,漂浮在那一片海洋,扬起风帆等待出发,一阵微风拂过,他以为可以启航,却被遗留在岸边。
他强抑忐忑不安,怀着希望问,“如公子,记得吗?从前读书时,你每日清晨在山涧弹琴,我和着琴声练剑,你画梅花松竹最美,我填诗……”
美少年之36计 第60章倾心
宪王充满渴望的眸子,紧张地注视心上人。
“宪儿,”怀礼轻抚宪王的头发,“如今,你的太子之位还未尘埃落定,其它事暂不要多想。”
他的声音平缓,透出一丝关怀之意。
此刻,宪王的心像跳动在冰与火中,他对怀礼的绮念,多年来早已成痴,深入肺腑,时时被这种无望的激情煎熬,好不容易,心上人就在眼前,他鼓起勇气表白,却再一次撞到无形的水墙,被轻描淡写地转移到无关的话题。
他喘着粗气,仿佛一个受挫的懵懂少年,无力掩饰满腔爱意,委屈地沙声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怀礼的声音异常清冷, “宪王,皇子不可蓄男妃,而你地位未稳,只怕连府中的一位男宠也保不住。”
宪王猛的跳起身,脸色苍白,声音里隐藏不住丝丝苦涩,“如公子,你说这些,无非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