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自知帮不上忙,便道:“你自己小心了,日落的地方即是西边。”王允怕他迷路,便让他记住日出日落是两个方向,这样他起码不用再等每天的日出了。他们这一路追赶已过了无数个山头,跟千叶和尚离别后,王允又一直随着这个方向奔了十余里,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该往哪里去,这里了无人烟,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又让她想起原来那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安静,平淡。没有恶人追赶,也没有章臣……可以牵挂。
章臣和季如峰二人一直追赶在王允消失的方向,可是连追数十里都没有头绪,就连那仇雁南父子也没追到。季如峰突然想起小雨,说道:“我们就这样把那及时雨落在汴京?”
“小雨姑娘没有仇家,想必相安无事,也只好回头再去找她了。”章臣刚才一路担心王允,不料把另一个救命恩人给忘了,不禁深深愧疚。不过王允生死未卜,而小雨姑娘必定安然无恙,所以眼下还是继续追下去为妙。
季如峰挖苦道:“连自己娘子都丢了,现在还去追情人,你这fēng_liú书生啊,连我这玉面淫罗都望尘莫及啊。”
章臣暗自苦笑。其实两个姑娘都是萍水相逢,而且恰巧都救了自己一命。想想连日来的遭遇,真是个多事之秋。现在自己弃科举而去,已然弃文从武成了江湖人士,不知家中老母亲知道后会作何感想,误入江湖也就罢了,却又只学得一招半式,连自保都成问题。这时前方出现一座小木桥,季如峰见河水清澈,便欲取水解渴。喝完便问:“章老弟,你不来解解渴?”
章臣现在哪还有这心思,便摇头说不。只听那季如峰道:“是你说不喝的啊,别后悔了!”章臣心道:现在自己违背了祖训,又连王姑娘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后悔。这时,只见那季如峰解开裤带便朝河中撒尿,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他指的后悔便是这个,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不禁好奇,眼前这个放纵不羁的玉面淫罗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便道:“季大哥,你这一生有没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季如峰压根就不知道后悔两字咋写!”说着提了下裤子,继续道:“非要说嘛,那倒还真有一件事。”
“哦?何事!”章臣好奇道。
这时季如峰系好了裤带,道:“多年前有次下管子,一时内急便去解个手,不料尿在了手上,便去那家酒肆厨房洗手,结果成了我这一生当中的阴影。”
季如峰刚说完,忽然听到章臣一声惨叫,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件利器由远处飞来划破他的小腿,鲜血直流,在看那利器经过章臣小腿后笔直嵌入了木桥的桥桩。又见那利器半寸大小,金色,成燕子形状。季如峰大惊失色,连忙扶起章臣展开轻功便跑,随即又听得嗖得一声,一只金燕呼啸而来,划伤了自己手臂。
“幸好这些年做cǎi_huā贼在轻功上下了点功夫,不然今日你我二人都要命丧与此了。”季如峰一边带着章臣飞奔,一边说笑,然而一脸正色,继而问道:“章兄弟,你怎么会摊上‘阎王殿’呢?”
章臣惊道:“季大哥,什么阎王殿,在下从未听闻啊!”
季如峰一瞧他的神情,看来他确实不知,便道:“‘阎王殿’是江湖上一个杀手组织,不过他们接到的任务一般只杀达官贵人,像你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没人会买你的人头。除非你是什么门派的继承人,他们要夺你们派的武功秘籍。”
章臣一听,心道:这些人八成也是把我当成药王之后了,冲那洗髓经而来。便对季如峰道:“在下确实一介布衣,初涉江湖,并非什么门派传人,我想那个什么阎王殿定是弄错了。”章臣小腿疼痛不已,血流不止,接着道:“季大哥,你的伤口不要紧吧,这暗器可有毒?”
“放心,没毒。”季如峰一脸肯定,继续道:“这‘阎王殿’本来有十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成员,江湖上称之为‘十殿阎罗’。后来由于几个在执行任务时遇到武林高手,不幸被杀,如今还剩下六位。刚才追杀我们的那个人称‘嗜血金燕’,排行第五。他的绝技便是那飞镖金燕,例无虚发,金燕一出,必噬其血,速度之快,无人能躲,当你未见他出手之时,那金燕已致,江湖称号由此得来。因此他相当自负,从不在暗器上下毒,也没必要下毒,因为他若要杀你,直接在你心口或者脑门下镖,你早就命丧黄泉了。由此可知他并非受人钱财谋你之命,而是要你身上的某样东西。”季如峰说完,便朝一个山林奔去,敌人擅用飞镖,若被追上,显然山林比平地更易于躲避。
章臣面如土色,这江湖险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仇雁南已经如此厉害,眼下又出来个十殿阎罗。连季大哥这等武功高强之人,都要躲避。忽又听季如峰一声惊叹:“不好,莫非在汴京城掳走王姑娘的便是那排名第七的‘飞天神鹰’,此人虽然武功平平,但是轻功了得,我早该想到,不然怎么还有人会有这等轻功,在仇雁南眼皮底下抢走王姑娘,不过他在逃走之际中了仇雁南一掌,凶多吉少,只怕此刻已被追上,你的王姑娘还是很危险。”
“如果王姑娘真落在仇前辈手里,我倒稍微放心些,毕竟他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