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康将李玥明搂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福气消受得了这份财富？”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这么年轻？还不得活到**十岁。”

“那可不一定，说实话，近些日子我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糖尿病这种并发症多发的病，有时候都感觉活着就是受累。”

“既然你这样想，又何必干出这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谁知道呢？有时候，都是一念之差，感觉好象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使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做出了让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说，在别人的眼中，象我这种一直以来都很听党的话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谁会想到呢？”

“快别这样说了，你什么样的事情干不出来？婚外生子，偷鸡摸狗，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人是会变的，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只想着把手里的这件东西处理了，我就办了内退，找一个清闲的地方休养生息。”

“你这个打算倒是不错，不过你得把你儿子带上，我凭什么这么辛苦给你管一双儿女，这又不是我的责任？”

王安康歉意地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真不如当初就让她去做了人流，也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孩子来，让你受累。”

“你这话说得道是理直气壮。不过这是人话吗？”

王安康笑笑，不知说什么好。

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李玥明联系了监狱的管理办公室，说可以去探监。李玥明专门回了一趟渭高，帮弟弟准备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大虎并不知道他爸爸在监狱。李玥明专门给侄子做了几个小时的思想工作。大虎情绪激动，哭着喊着说自己就是没有爸爸，也不会认蹲监狱的爸爸。

李玥明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擦去眼泪，对他说：“每一个人可以选择一切，唯独不能选择父母。你爸爸只是一时冲动，犯下了错误，谁一辈子不犯错误呢？知错就改就是好人。”

大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姑姑，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疼，而我却连他们的面都见不着？”

“人和人怎么能一样呢？人和人不能相比，比起那些没有人管的孩子，你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为了你上学，姑姑将你从渭高转到安城，吃喝拉撒都不比别人差。”

大虎懂事地点了点了头。

李玥明笑着说：“你还有姑姑，奶奶，爷爷，我们都很爱你，而且姑姑绝对会象妈妈一样对你。不过，现在有个事得你配合。”

“什么事？”

“你爸爸特别想你，想看一看你，明天你爷爷奶奶要带着你去看他，你得去。”

大虎立即情绪激动：“我不去，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那可不行，你是男子汉，奶奶爷爷年纪都大了，将来他们还要靠你，你得象男子汉一样的有担当。”

大虎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可是我去了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说，爸爸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可能你真的不想去，但是在这个世上不是不想干什么就不用干什么，人都是这样，。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你得听姑姑的话。”

大虎擦了眼泪，说：“我知道我是个男的，妈妈不在，爸爸也不在家，我不能让爷爷奶奶难过。我去。”

李玥明摸了摸他的头，眼中含着泪：“不用怕，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姑姑在支持你。好吗？”

大虎象个男人一样，坚定地点了点头。

做通了大虎的工作，李玥明给崔汉打电话，让他安排一辆车送父母和孩子去监狱。崔汉很爽快地答应了，让他们在楼下等着，车马上就到。

父母是在弟弟明辉入狱后第一次去探监。具体情况不详，李玥明忐忑了一个下午，担心父母说错话，把一场亲情关爱变成不可收拾的场面。

崔汉自己也买了一辆私家车。送走了父母和孩子，李玥明对崔汉说想去一趟河堤。崔汉笑着说：“你现在是局级干部，我陪同恐怕不够格，要不我叫总经理来？或者是王总会计师？”

李玥明笑道：“打扰他们做什么？你是不是在找借口？我今天心情不佳，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走吧，以前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要去一趟河堤，自从离开渭高，就再也去过了。”

崔汉开着车，两个人到了河堤。正是一年最冷时，河面上全结了冰，寒风飒飒，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崔汉笑道：“可真冷啊。”

李玥明说：“今天我爸妈带着小侄子去看明辉，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本来计划是我带着孩子去的，后来父亲坚持说他想去看看，父子连心，想必今天的场面一定比这儿更苍凉。”

“你可能想太多了，没必要。再说了，谁不犯错误呢？过两年人出来了，重新开始新生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话是那样说，不过他们的生活可不简单，王云改嫁了，家里两个老的，两个小的，情况可复杂着哩。”

“亏得你父母还有你，不然，这样的家庭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样。”

“家门不幸，其实我父母不是一般的坚强，他们是有苦水只能咽到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从小就过着无父无母的生活，尽管有奶奶爷爷管，但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们也能想象得到。”李玥明话峰一转：“你任副主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