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枫笑着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这么封建，现在领导搞特权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安康在单位一直不得志，有了你这个靠山，提个主任或是副主任也是应该的。”

“是啊，人都是很势利的，领导在原则面前往往都会败下阵来。你从这里到局机关工作，怎么说是瑞泽公司的荣耀，以后单位到局里办事也好办。”

李玥明笑笑：“这话不错，如果以后单位有为难事，去找我帮忙，在不违犯原则的情况下我肯定会帮忙的。”

“山不转水转，当年，与安康兄弟一起竞选团委书记的贾明，现在被安排到物业中心当了副主任，新任总经理对他不感冒，说他人品差，在机关里呆着人嫌狗不爱的。”

李玥明：“我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说起来，当年他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可惜我和他没有缘份，在团委改选的时候，他采有贿选的方式自己当选。人生就是一场戏，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两家人究竟哪个是胜者，哪个是败者？”

“不过，这贾明的确也是个能成的人，他媳妇在外地的一家企业工作，后来和咱们单位的人对调，她媳妇从企业进了事业，那位同志却从事业调到了企业。单位的身份不一样，结果就大不一样，现如今那个调出去的职工单位破产了，又回到瑞泽公司打工。这简直就是一场乌龙闹剧。”

“世事难料，我也想不到我会有今天，有时候想一想卖冰棍的情形，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董枫笑道：“你的经历可以写一部励志传奇了。”

李玥明吃了一口菜，笑了笑：“这么多年，到现在我才总结出来一条真理，行政管理工作其实就是人际关系处理工作。不象搞技术工作，是货真价实的工作，单纯，精确。”

王鑫给她将酒满上，笑道：“这句话总结的好。你看，以前你当主任的时候，每年春节前都是你代表单位去给局领导拜年，现在呢，你却成了被拜年者，身份变了，待遇也变了。大家都羡慕的很，你董姐也总是拿你给我儿子做教材，要好好学习，将来要象你阿姨一样。”

李玥明白了一眼董枫：“你这说的是什么呀？哪有这样教育孩子的，再说了，我看，孩子将来长大搞专业比搞行政好，不用看人脸，也不会走弯路，咱们这些年经历的事还少吗？”

“我也是这意思，将来让孩子学个医或者建筑什么的，一辈子靠技术吃饭，既单纯，又实惠。”

麦香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李玥明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对女儿说晚上就不回去了，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董枫立即说要不你晚上就住我这里，你们家安康不在，又没有暖气，怪冷的。李玥明说不用了，刚好晚上把家里收拾收拾，一个大男人也不知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

出了王鑫家。李玥明不想回去，自从离开渭高，单位周围变化很大，她想到附近走一走，心里最想去的地方是“月亮神”舞场。跳舞是李玥明认为最好的一种活动方式，也是她最喜欢的。踩着音乐的节奏，轻迈脚步，心灵就会变得特别纯洁，没有任何烦恼。她很想去跳上一曲，特别是在寒凛冽中，让风撕裂内心所有压抑很久的痛苦，要把所有的不安都踩在脚下。

遗憾的是，舞场早已被取缔了。先前热闹不已的地方，已经被挖掘机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李玥明向摆摊的人打听，说是被开发商买了，正在进行地基处理，准备盖一座高层。

李玥明心就象被揪了一下，大量的房地产开发，几乎在所有城区的土地都盖了房子，休闲、娱乐的地方从露天渐渐移到室内的高档会所，就好象一个人失去了少女的纯真，变成了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叹息一番，只好回家。

母亲等她不着，打电话问她人在哪，李玥明说已经回家了，就在家里睡，第二天早上吃了饭再回安城。

崔汉也打电话给她，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返程，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了。李玥明我回安城就不用你管了，我自己坐火车回去就行。崔汉说这怎么行呢，你这也算是回娘家，招呼不周的话总经理会说我工作做的不到位。李玥明笑道，马上春节了，司机一年忙到头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崔汉说我就是司机，不会打扰别人的，刚好过年了，我也给领导送些礼啊。李玥明叹息了一声，现在社会风气真的不是太好，连你都要给我送礼了？有什么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我想坐坐火车，坐火车也是一种体验，一次回忆。

早饭后，李玥明向父母告别，又叮嘱他们要高高兴兴地过春节。麦草笑着说：“姑姑，我们的压岁钱呢？”

母亲拍打了她一下：“你这孩子，就知道钱。”

李玥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一人一个，五百元。”

大虎从麦草手里抢过一个，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多钱？姑，我想给我爸爸买件衣服。他穿的那衣服太难看了。”

李玥明一愣，摸了摸他的头说：“大虎长大了，象个男子汉了，姑姑喜欢。不过，这钱你还是给自己买喜欢的东西吧，你爸爸在那里的衣服是统一发的，等你长大了，挣了钱，想给他买什么都行。”

母亲却早已背过脸去，自从见了明辉，她就变得爱哭起来。李玥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孩子这么懂事的，将来一定有出息。”

父亲站起身来送她，李玥明看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