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芬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她知道张银河不是说谎的人,既然西本弗元帅会做那么冷酷的事,那这位锡德里克少校也不会太柔情吧。
虽然面上说让孩子自己做主,也想得很清楚,但到底舍不得放手。
锡德里克却没管他,走过来,打横抱起了霍根,朝病房内走去,道:“站那么久,该累了。”
霍根错愕:“但是你先放我下来……”
锡德里克却低下头,看着霍根的眼睛说:“别动,你累了。”霍根一只手还抓着锡德里克的胳膊,神情罕见的呆。
锡德里克余光瞥到刘芬放下心来的面孔,道:“要是再乱动,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霍根彻底呆了。
锡德里克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刘芬却放心地离开了。小俩口感情这么好,没她的事了。回去找着张银河,再骂他两句!糊涂东西!
☆、第十一天,晴空
锡德里克把霍根抱回病床上。霍根已经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锡德里克是想让刘芬放心呢。
意外的贴心。
霍根靠在枕头上,看着锡德里克。
锡德里克硬邦邦道:“看我干什么?”
霍根道:“我只是在想舅舅的话。”
锡德里克脸一沉,为他掖了掖被角,又把他背后的枕头扶正了,才说:“关于你的父亲,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霍根惊讶:“这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你舅舅说的都是实话,那他是我的远方叔叔,怎么和我没关系?”锡德里克道。
霍根苦笑:“我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锡德里克道:“但我们总要把当年的事调查清楚。”
“这件事我自己会做。”
锡德里克隐含怒气:“我说,我会去调查的。”为什么不肯依靠他,而是强调自己去做?
霍根看了看他,见他面色焦躁,想了想,认真地对他道:“如果真的是他抛弃了母亲,我会走法律途径,不会私下报复他。”
锡德里克神色变化,越来越冰冷。霍根又想了想,抱歉道:“如果真的要将你爷爷卷进这件事,损伤他的名誉,我也没办法。”
锡德里克道:“我不是在意这一点。霍根,你觉得我之前说过的话,是开玩笑的吗?”
霍根跟不上他的思路:“什么话?我们不是在说我父亲的事吗?”
锡德里克轻柔地摸了摸霍根的肚子,神色微缓,想到他是自己蛋的母亲,怒气稍减:“我说过,我会对你们负责。”
霍根“咦”道:“你说过这句话吗?”
锡德里克道:“我说过。”
霍根耿直道:“没有吧,明明你一直说的是要蛋吧。”
锡德里克没回答。怎么答?难道说,现在也要蛋的母亲?他不想打自己的脸。
霍根道:“虽然和你的基因一样,但他不一定是你的幼崽,你不用想那么多了。”
“……”
霍根道:“你也不用替我的事情操心了,以你的立场,既没有必要替我出头,也不好去指责自己的叔叔和爷爷。为妈妈伸张正义的事,应该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去做。”
锡德里克怒气冲冲地走了。
霍根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又觉得疲倦,便躺下睡着了。他习惯性自己解决问题,不喜欢麻烦别人,嘴上也就这么说了。可对锡德里克来说……被霍根纳入到“别人”的范围里,真是一件再糟糕不过的事。
可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锡德里克蓦地停下急促的脚步,僵硬了。
他一个人静了一会,返身,去了医生办公室,敲醒了值班医生。今天的值班医生,就是给霍根做手术、保住蛋的那个医生。
医生本来有些不满,但看到是锡德里克,没说什么,耐着性子问道:“是霍根怎么了吗?”
锡德里克道:“我只是来问问,他和蛋怎么样?”
“母子安康。”医生笑眯眯道。
锡德里克点点头。张银河的话在他心头徘徊不去,他不想怀疑西本弗,那天晚上西本弗还在教育他家庭对孩子的重要性,怎么可能默认自己的子侄做出抛妻弃子的事?
他犹豫不决,但为了那个人,还是决定做得稳妥一些。先问问医生能不能查出幼崽的基因强度,再去试探一下西本弗吧。
在锡德里克询问之后,医生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心中一沉。
“说起来,元帅大人也问过呢。”医生道,和刘芬一样,他也习惯性叫西本弗元帅。
锡德里克感觉到一种冰凉的冷酷攫住了心脏,僵硬地问道:“那么结果呢?”
“我没有告诉他。”医生耸肩,“医院有规定,不能告诉孕妇家属幼崽的基因强度。不然每年得有多少幼崽没有出生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