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至的蔺珪笙,见状也忙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进来就看见他倒在地上。」蔺之颿凝着他苍白似雪的面容,慌急得乱了方寸。
「把他放到床上,我来替他把个脉。」蔺珪笙说。
蔺之颿这才想起身边就有个大夫,忙将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放躺在床榻上。
不意就在此时,寒雨若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见两张担心的脸庞,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应该是他们要问的才对吧?蔺之颿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声说:「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花瓶破裂的声响,进来探看就见你倒卧在地上动也不动,我们才正想要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寒雨若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有点头晕,想坐到床上休息,突然就眼前一黑……再来就看见了你们。」
蔺珪笙闻言不由眉头微皱。「你常常觉得头晕吗?还是偶尔?」
寒雨若抬眸看了眼一脸关切的蔺之颿,敛回视线低声答:「以前只是偶尔,近来是常常。」
蔺珪笙拉过他的手,凝神把脉后询问道:「你……平日吃得不够好吧?而且吃的量也不够多,对不对?」
寒雨若感觉像是被人一眼看穿般忐忑,本能地撑身坐起垂首低语:「这……很平常呀,大家都一样。」
蔺之颿闻言错愕万分!他并没有否认大哥的推论,那他之前所言,他养父母非常疼爱他,没让他「饿过冷着」,是否真正的意思是,饿不死但也吃不饱,冻不死可是也穿不暖?也或许三餐都是稀粥配野菜、腌瓜之类……光想到这里,蔺之颿油然感到一阵的心疼,好想将他拥进怀里,告诉他留在他身边吧,他会让他吃饱、吃好又穿暖,还疼惜他一辈子。
蔺珪笙瞄了眼一脸怜惜的小弟,轻叹口气:「我开药方给你调养身子吧,我敢保证一年半载后定然让你壮得像条牛。」
寒雨若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看着他吃惊地说:「一年半载?可是——我要去找我娘……」
蔺之颿听到他想离开去寻生母,不由心急地脱口而出:「你娘早就不要你了,就算你找到她又如何!」
一句「你娘早就不要你了」,勾起他心底最深沉的悲凄,虽然这是事实,但从未有人当面对他说破,仿佛一瞬间摧毁了他心底残存那一点点自欺的希望,泪水刹那间湮漫了眼眶,寒雨若颤着双唇,视线模糊地看着他,喃喃低语:「她……早就不要我了,原来是……她早就不要我了……」
寒雨若垂下头去,泪水如断线珍珠般颗颗直落,第一次,他无法自抑地在人前悲凄落泪,为什么他偏偏要这么毫不留情说出他不想承认的事实?
蔺之颿也因他的泪水而愣了,一句快口之言,竟会把他给惹哭了,回神后忙坐至床边,一把将他拥进怀里,慌急地安慰道:「不……不……不要哭了,我的意思是……是……」他想了想才又说:「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的生母也有困难呀,没办法就这样把你留在她身边,也或许她还要照顾你同母异父的弟妹呀,」
「同母异父的弟妹?」寒雨若闻言仰脸凝着他。「真的有吗?」话落又低下头轻喃:「他们一定过得很好……很幸福吧……」
好空洞的声音呀,蔺珪笙只是看着他不自觉微皱眉。为什么他这样的一个大孩子,就有如此空洞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又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
蔺之颿只是更加地无措,本是安慰的话却反而更刺激了他,因此不假思索便说:「不会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比他们更多的幸福。」
寒雨若再次抬起头凝看他。「留在你身边……为什么?」
「因为……因为……」蔺之颿不知该不该乘机向他表达情感,最后仍鼓足勇气深吸口气。「因为我喜欢你,甚至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你,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让我用一生的挚爱来保护你,疼爱你。」
寒雨若凝着他,喃语:「一生吗?」
蔺之颿语气肃然地一点头。「对,今生今世,我会用最真的心去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