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一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迟早闻言,身子便是一僵,整个人瞬间忘了反应,只这样呆愣愣看着那人的背影,许久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单看背影已然足够教人想入非非,此时他徐徐转身,终于露出一张俊逸绝伦的仙姿玉容来,只不过他脸上神情太过冷漠,难免让人生出畏惧之感,此时他幽冷的目光,缓慢落到迟早身上,如同冬夜里的一缕月光,明晃晃的一片清亮。
“小...小师叔,你…你怎么来了。”
难得一向牙尖嘴利的迟早,也有这样磕磕巴巴手足无措的时候,苏瑾瑜似乎极不习惯迟早那一身烟熏火燎的污秽之气,当即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语含责备道:
“你喝酒了?”
“小师叔,我错了。”
迟早默默咽了咽口水,无甚骨气的当即便痛快的低头认错,原谅她的没出息吧!这男人就是她命里注定的克星,所谓一见瑾瑜误终身,从此‘狂拽酷炫’都成了路人。
当初迟早也正是因为偷看苏瑾瑜洗澡,才被师祖一怒之下赶出了逍遥门,如今已经四年过去,苏瑾瑜却再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重新面对他。
耳边,苏瑾瑜似乎略显不悦的哼了一声,而后徐徐开口道:
“师傅命我下山,临行前给了我你的地址,让我来寻你一同历练。”
一听这话,迟早当即便愕然抬起头来,苏瑾瑜这一席话说得当真是冷淡至极,但对他了解至深的迟早,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浓浓的不满情绪。
“师祖他老人家怎么知道我的地址?他不是……”
苏瑾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转过身去,迟早问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继续自行脑补,难道师祖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她?这怎么可能?完全说不通嘛!师祖要是真那么关心她,当初也不会狠心将她赶下山了。
苏瑾瑜自然不知迟早心中那些个弯弯绕,下山历练本就是他所愿,但师傅严令他必须跟迟早一起就让他万分不解了,逍遥门内谁不知他跟迟早向来日月不可同辉,只要迟早在的地方,苏瑾瑜就绝对不会出现,这事师傅也是知道的,但是这次师傅态度十分坚决,苏瑾瑜一向对师傅万分敬重,是以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也还是谨遵师命来到这里。
“我以后就住在这里,每个月会照常付你生活费和房租,你没意见吧?”
迟早闻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有点发蒙,脸上神情甚至有些惊悚的瞪向苏瑾瑜的背影,他居然要跟她住在一起,话说他不怕她死性不改,继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骚扰他吗?当初这人可是对自己厌恶至极,多看一眼都生怕污了眼睛一般。
“没…没意见。”
当然,迟早就算真有意见,也不敢当真说出来就是了,况且既然是师祖的吩咐,哪里还有她说不的权利,只是这人一向不待见自己,日后又要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自己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
“这是残梦师兄托我给你带的东西,客房我已经自行收拾好了,你若无事,我便休息去了。”
从始至终,苏瑾瑜不曾再多看迟早一眼,眼见他转身进了客房,反手咣当一声关上房门,迟早终于长出一口气,随即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
想不到,他们竟然还会再见,迟早垂着脑袋,突然莫名有些想笑,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呢,原来那些伤口一直都在,只不过自己小心翼翼在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沙,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里已经不疼了罢。
如今狂风突至,沙土瞬间灰飞,那些隐藏在下面的伤口终于再无所遁形,她甚至突然感觉有些茫然,或许她的劫数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可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呢?这么高深的问题,迟早实在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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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聒噪的墨斗,这会儿也难得安静下来,许是看出迟早心情十分低落,它竟然异常乖巧的跳到迟早怀中,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缓缓的蹭了蹭迟早的脖颈。
“残梦那抠门儿,居然给你带了东西,你不看看是什么吗?”
说起来,残梦对迟早真心比亲爹还亲(话说作为被遗弃的孤儿,随便是个人都比她亲爹亲吧?),可人与人的性格本就注定不同,这家伙儿生来就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小气得很,难得他竟然还托人给自己带了礼物,迟早不由也强打起精神,将目光投到茶几上那个硕大的长木箱上。
刚刚她的注意力全被苏瑾瑜引去,以至于这么大一个木箱子放在这里,她竟然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什么宝贝啊?居然这么大?”
墨斗直接跳到木箱上,踮着脚尖在上面来回走动,迟早随手将它扒拉开,屈指直接扣动木箱暗扣,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
其实在看到这个木箱的同时,迟早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因为在她很小时,她就见着师傅房中常年摆着这个木箱,有次她实在禁不住好奇,想要偷偷打开木箱,结果触动了房内的机关,还差点小命不保。
后来师傅特意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木箱,迟早努力伸出脖子,踮着脚向木箱里头看去,结果只看到一把黑漆漆的长刀,那刀身简朴至极,连点好看的花纹也无,刀柄倒是很长,上面密密匝匝的缠着一层白色棉布,那刀看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