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嘴角微扬,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渴望,朱唇轻启:“重生桥,我要!”
青黑色石碑铸就的重生桥前,白衣女子犹如谪仙,但眼底的狂喜展露无疑,墨色的长发无风飘扬,苍白的面庞上,一双美眸魅惑万物。
好一副祸国殃民的皮囊。
孟婆从三生石上“王玉”两个字上移开视线,恰好看见站在桥上的白衣女子,惊叹的同时,在心底默默祈祷。
重生桥的尽头,只有一个轮回——重生。
女子站在金色的光圈外,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闪过。
王玉,今生今世我可还能遇见你……
女子低声轻诉,纤细的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重生轮回中。
直到三生石上“王玉”两个字逐渐消失,孟婆才慢慢离开,脚步缓慢。
南周国。
一夜倾盆大雨之后的清晨,城内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道,明媚的阳光洒下来,味道明显变淡了不少。
陆昭睁开眼时,只觉得全身都在疼,越疼,她的脑子越清明。
原来,那是真的……
这个感知在心底慢慢放大让她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正想着,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暖暖的,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陆昭抬起头,眼底泛酸,身体微微发抖的朝手的主人说:“爹。”
“还痛?”陆徵注意到陆昭在发抖,自然而言的就以为是伤口又痛了,连忙叫身后的大夫帮陆昭看伤。
“还知道疼啊!疼还不长记性!让你争强好胜!自作自受!”一个皮肤偏黑的俊朗青年跟着大夫走到窗前,看到陆昭苍白的脸,虽是一脸的烦躁,语气也不好,但眼底的关心仍然清晰。
是三哥。
上一世,三哥被她害的沉入水底,连尸骨都没能打捞到,此时看到他,陆昭又激动又愧疚,任凭他骂。
陆南骂了好一会儿,见陆昭只是低着头,一副任人打骂的模样,惊讶的住了嘴。
要知道他这个四弟可不是个软柿子,照他这么破口大骂,陆昭早就跳起来和他打起来了,可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南不由得打量起陆昭来。
在床上躺了三天的陆昭还是原来那副模样,肉嘟嘟的小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陆南却发现,今天陆昭一双漂外的清亮,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和目中无人,反而给人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我怎么了?”按捺住与家人重逢的狂喜,陆昭颤抖着问,即使亲眼看到,陆昭仍然有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还以为陆昭有所变化,一听这话,陆南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麻花,没好气的说:“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我活了。”陆昭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你当然活着!”陆南的火气越来越大,“你要是死了,父亲拿什么去跟慕容将军交代?!”
陆昭苍白着脸靠在床上,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忽明忽暗,胸口又闷又涨。
“他这是怎么了?”陆南见陆昭又摇摇欲倒,紧张的也不骂了,忙问大夫。
孙大夫冷眼看着陆昭,而后恭敬的答道:“相爷,四公子这次是内伤,不易好,需要静养。”
陆南知道孙大夫那句“需要静养”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下红了脸,只是脸上皮肤黑看不出,但两只耳朵却红的很明显。陆南想安慰陆昭,却又拉不下脸,站在一旁很是不自在。
看得出陆南的尴尬,陆昭适时出口解围:“孙大夫放心,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陆昭又昏睡两日后才再次醒来,这一次,守在床边的是一个侍从。
时七,这个小侍从上一世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事实上,上一世,除了那人,他没有对什么人好过。
“公子,大夫说您醒来就要把药喝了。”时七瘦弱的很,脸色也不好,此时将盛着浓黑药汁的白玉碗举在陆昭面前。
陆昭看着白玉碗里不断泛着波纹的汤药,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上一世确实是太混账了,就连身边的侍从都怕自己怕的要死。
时七就这么举着药,心想,公子要是又像以前那样直接把汤药打翻,他还多准备了两份。
可是,手上的重量一轻,时七惊讶地看着地面,然后抬起头,看到陆昭已将汤药一饮而尽,正皱着眉擦嘴角残留的药汁。
“公子……”他家公子以前每次生病,什么时候不是对他又打又骂,闹腾半天才肯喝药的,时七都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了,没想到陆昭这么配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陆昭用唾沫缓解了口中的苦涩,看到时七还在发愣,忍不住苦笑。
“时七,给我拿个蜜饯吧。”上一世在百草园,为了医治她残破的身子,几乎每天把药当饭吃,这种苦涩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时七并不知道,一听陆昭要蜜饯,赶紧取了一颗。
陆昭就着时七的手吃下蜜饯,然后把空药碗递给时七。
如果她没记错,时七的身体并不好,如果不是跟着她这个混账主子,时七也许能多活几年。
陆昭摇了摇头,看着时七,身体孱弱,但精神却很好。
“时七,现在是什么年号?”
时七看着陆昭的脸呆了一下,然后说:“公子,现在是庆周七年。”
庆周七……陆昭默念着年号,猛地坐起身,可胸口处的疼痛让她再次跌回床上。
庆周七年,这一年她十三岁,是相国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