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门关后,陆昭的伤愈合的快了一些,总是觉得身上痒痒的,陆昭即使知道那是伤口在长新肉,可还是忍不住蹭一蹭,偶尔拿手抠一抠。
沈釉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见陆昭还在挠痒,忍不住劝他。
陆昭瘪瘪嘴,不再挠,转而问他二哥在哪,之前陆远总是抽空来看看自己,可是从昨天到现在,陆昭都没见过陆远。
“陆元帅带兵去乌寒了。”
陆昭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去乌寒干什么?”
沈釉对陆昭的反应有些奇怪,“方将军要攻打乌寒,陆元帅当然要去了。”
方行垚要打乌寒?陆昭吃了一惊,怎么会突然想要主动攻击?难道上次救自己的同时,方行垚还做了其他的事情?
想到部落的粮仓被烧,乌禾曼还受了伤,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瓦图,这个时候攻打乌寒对于乌禾曼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儿,陆昭就再也坐不住了,自行裹上了棉衣和披风,走之前想了想,又拿了一些治外伤东西,然后不顾沈釉的劝,随手捞了一匹马就朝大草原的方向飞奔而去。
望着陆昭绝尘而去,沈釉只得牵了一匹马跟了上去。
大哥去关内的镇上给陆昭买补品,走之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公子,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跟着陆昭。
陆昭一路飞奔,冷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
而此时的草原上,两军的士兵混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
乌寒的士兵人数少,但个个善战,一时半会儿难分高下,可再善战,也抵不住南周的士兵人数多,打了一夜,不仅是士兵,就连将领们也都疲惫不堪,用一口气硬撑着。
方行垚坐在马上,远远看着战场对面同样坐在马上的乌禾曼,而陆远则是盯向的乌禾曼身边的瓦图。
瓦图似有感应的看过来,发现陆远在看自己,傲慢的做了个蔑视的姿势,陆远紧了紧手里的□□。
乌禾曼面色阴沉的看着混乱的战场,眼神的目光冷的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远远看到敌方身后慢慢靠近一个人,等看清马上的人后,乌禾曼的怒气更盛。
看到陆昭,陆远又气又急,“你来干什么?这是战场!回去!”
陆昭下马,快步走到方行垚马下,“方将军,还请您下令停止攻打!”
方行垚皱了皱眉,此时是攻打乌禾曼的好时机,怎么能说停就停?
陆远在一旁急的想立刻把陆昭扔回去,可是在士兵面前,他不敢对陆昭怎么样,毕竟陆昭是以天子门生的身份来的。
“将军!是陆昭没能及时跟您汇报,其实在被救回来之前,我已经秘密跟乌禾曼做了交易,只要陆昭能做到,他就不会再跟北燕合作,所以陆昭恳请您下令停止交战!”陆昭急切的说。
慕容学和方行垚相视一眼,慕容学道:“陆昭,你跟乌禾曼做交易?万一他是在骗你呢?”
陆昭坚定的说:“不会的!我信他,正如他信我一样!”
慕容子涵嗤笑,“一个蛮子的话你也信?”
陆昭横了慕容子涵一眼,继续说道:“乌禾曼虽然与我们处在敌对位置,但也是个大人物,说一不二,陆昭自然相信他!”
慕容子涵瘪瘪嘴,“兵不厌诈,像乌禾曼这种人更是阴险狡诈!”
慕容子涵一次又一次的跟陆昭顶嘴,本来就没耐心和时间的陆昭也急了,走到慕容子涵马下,朝他坐下的马狠踢了一脚,墨山乌蹄惊了一下,扬着脖子抬起了前腿。慕容子涵一时不查,竟然直接跌落下来。
“陆四!”从地上爬起来的慕容子涵气急败坏的抓着陆昭的衣领,“你大胆!”
陆昭平静的迎上他,“敢抓天子门生的衣领,你才大胆!”
慕容子涵皱了皱眉,讪讪的松开陆昭的衣领,恨恨的看着他说:“天子门生又如何?带兵打仗你可不擅长!”
“你就擅长了?”陆昭不怒反笑。
慕容子涵再次怒了,但也说不出维护自己的话。
的确,虽然他名义上是正三品的参将,可实际上也是第一次跟随父亲来边关,而且说起武艺,自己还被眼前的陆昭打败过。
陆昭不再理会他,再次看向方行垚,“将军,还请您信陆昭一回!”
想了很久,方行垚终于开口说道,“如果因为这次中途停战,乌禾曼日后再卷土重来,陆昭,这个结果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方行垚神情深沉的看着陆昭,陆昭深吸一口气,满带笑意的说:“陆昭斗胆保证!”
一个时辰后,方行垚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前摆着四国的疆土图,看着南周和北燕中间偌大的一片草原,愁的不住叹气。
“希望真能像陆昭说的那样,不然乌禾曼一旦和北燕联手,咱们北门关再想像以前一样固若金汤就不可能了。”慕容学感叹道。
“陆四那家伙真是胡闹!”慕容子涵愤愤的说,“他懂什么行军打仗,就知道瞎捣乱!”
“你少说几句。”慕容子宁拍拍他的肩膀。
扫了一圈,见陆远表情不太好,摸摸鼻子,不再说话,现在最糟心的恐怕就只有陆远了。
“不过将军,陆昭一个人去见乌禾曼真的没事吗?”慕容子宁开口问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一个乌禾曼?!”陆远突然怒吼道,然后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慕容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一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