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个籍籍无名的管事长,就要报复你了,唐恩,奥迪那之子,我要让你也尝到我的苦痛。”管事长带着德鲁伊的法杖走了回来,他用法杖点了点男孩的尸体,将其变成一只既没有鬃毛也没有耳朵和尾巴的野猪。“我允予你禁制:你将引领迪卢木多,唐恩之子,奥迪那之孙,去往死亡之途;你自身的生命亦不能比他的更漫长。”
接受了诅咒的野猪一跃而起,跑出了大门不知所终,而满怀愤怨的管事长,也离开了让他心碎的宴会厅。
“唐恩,布鲁纳波恩不再欢迎你,在天明后离去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安格斯不再去看毫无悔意的唐恩,他走到迪卢木多的屋子,少年睡的正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相伴长大的兄弟,背负起痛苦的诅咒,而这一切,来自于他的父亲。
“我的最爱的养子迪卢木多.奥迪那哟……”安格斯温柔地引导他沉入更深的梦乡,“我以神明的名义给予你禁制,你将不可狩猎野猪,以此保护你的性命。”
月光洒在熟睡的少年脸上,他于睡梦中露出一抹微笑,好像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只可惜到最后,迪卢木多还是死在了那头野猪的獠牙之下,而他的剑也贯穿了野猪的头颅,应验了管事长的诅咒。
距离布鲁纳波恩很远,有个地方叫做图尔克山,梦境中迪卢木多看到流经山上的河边,留有一大滩暗红的血迹,一只野猪倒在地上,额头插着一柄短剑,明黄色的短枪断成两截,落在不远处的树下。
草地凌乱土皮翻起,树上留着极深的痕迹,显是激烈无比的搏斗后留下来的,迪卢木多恍然,这里便是他的身殒之地。
“你可曾怨恨过唐恩,我的孩子?”优雅如吟唱的感慨声来自身后,迪卢木多转身,金发俊美的神明坐在他的身后的石头上,用一种欣喜而怀念的目光注视着许久未曾见面的养子,“你可曾怨恨过他,因为妒恨带给了你如此的灾难?”
迪卢木多摇头,说道:“虽然他终日只知惹是生非,致使母亲艰难度日;因为愤懑使我失去了手足兄弟,但是我不曾怨恨过他。”他多少还记得,鲜少几次与唐恩的会面里,那个男人是真心给予了尚且年幼的他一些关爱。
只可惜唐恩说到底也只是个还没脱离幼稚情绪化的大孩子,直到最后都在给身边的人带去麻烦。
所以不曾怨恨他,但是也不曾敬爱他,在迪卢木多的心里,唐恩大概只是个有着血缘关系,比陌生人亲切一下的……陌生人罢了。
“那你可曾怨恨过我,我的孩子?”安格斯又问道,“你可曾怨恨过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悲惨的死去?”
“养父大人……”迪卢木多走到安格斯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他的脚边,“您养育我长大,在我逃亡时庇佑我,帮助我,调和我与芬恩大人之间的关系,您如同我的亲生父亲一样爱着我,我又怎么会怨恨您呢?”
“你可怨恨芬恩,怨恨他对你见死不救,明知你深有苦衷却视若无睹?”
“不,养父大人,我不曾怨恨芬恩大人,他是可悲的受害者,他的行为无可指摘。”
“我的孩子啊,我曾听见你在荒野吟咏悲歌,告诉我,你是否怨恨过格兰妮,怨恨她强迫你私奔,却背叛你,伤害你,甚至在你死后重回芬恩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