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冼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好像比刚才更加难过了,把头抵在墨问头顶——他那墨玉一般的龙角也被磨掉了末梢的尖处——闭上眼,扯过被子把他和自己都裹了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你这蠢龙……真是蠢得可以……
第二天一早,李冶很意外的收到了一条通报。
“如月姑娘?她为何会想见我?”
他带着十成的疑惑在宫外不远的一处茶棚见到了如月,如月倒了一杯茶给他,道:“真是麻烦毓王殿下了,大老远肯来见如月,如月真是受宠若惊了。”
“不远不远。正好我也要去建王府一趟,顺路。如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这么早便来找我。”
“自然是有事的,”她取出一个三寸高的青瓷瓶,“昨天那一位,实在是喝了太多酒了,‘望月’易醉不易醒,如月怕他太久醒不来,会伤身体。这是专门为‘望月’调制的解酒药,可以让他快些醒来。”
李冶听得云里雾里,“呃?”
“看来毓王殿下为了听如月的琴曲,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不过如月输得心服口服。殿下找来那人,确实酒量惊人,如月活了这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冶彻底懵了,他是要找人去如月轩,可是,他还根本没去找啊!为什么如月已经说她输了……等等,喝了酒?还喝了不少?难不成……是墨问?
也就是说墨问昨天跟李冼吵完架,居然跑到了如月轩喝酒?
“毓王殿下?”
“啊?哈哈……”李冶挠了挠头,“这个……确实确实……他喝了多少啊?”
“三坛,”如月的语气中都带了些许佩服,“没有任何勾兑过的,最纯正的望月。”
三、三坛……
“他这个酒量,说是千杯不倒,怕是也丝毫不为过。”
李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墨问哪是人,他都活了一千多岁,当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酒量去衡量。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墨问是怎么知道只有在如月手里才能得到纯正的“望月”呢……而且,他去的也太是时候了吧?虽然自己本来想找的人就是他……
“殿下,那如月便先告辞了,殿下什么时候想听如月的琴曲,便什么时候来如月轩,也请……带上上次那位公子,毕竟如月已经答应了他。殿下回去,一定要将这解酒药给那人服下……对了殿下,他昨日来,未曾说他的名字便走了,如月可否冒昧一问,他姓甚名谁?”
“他……他叫墨问,笔墨的墨。”
“墨问……莫问,倒是个好名字。”
眼看着如月要走,李冶这才突然回神,急忙拦住她:“哎等等!”
“殿下还有何事?”
李冶有些犹豫,却还是道:“这药……你能不能自己送去?”
如月略吃惊,“我?可是如月并不知道他现在何地,要如何送?”
“他在皇宫。”
“……皇宫?可是殿下府中之人?”
“不是,他是皇上的人。”
“……皇上?殿下真是为难如月了,如月这等身份,如何进宫面圣?”
“如何不能?”李冶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我的信物,你拿着,进去通报一下,他们自会放你进去。”
如月看着那块玉佩,并没有接,抬头道:“殿下为何一定要如月去?”
李冶把那青瓷瓶和玉佩都塞到她手里,道:“你不是愿意替人排忧解难吗?现在陛下有烦心事,你去为他排遣一下,有何不可?”
“可我这身份……”
“身份怎么了?我们大胤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东西?你去吧,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如月轻轻叹气,思索了许久,才道:“也罢,既然殿下如此坚持,如月便去试试,不过……若是没什么成效……”
“不会怪你的。”
“……好。”
“那我便先走了,我去给我大哥送点东西,你找个时间进宫吧。”
“殿下慢走。”
如月等他走了,收起青瓷瓶,从袖中拿出另一块玉佩,和李冶给的放在一起。
同样质地的白玉,同样的款式,同样刻了一个“李”字。
他果然是……
如月垂下眼帘,心里最后的一点希冀也终于石沉大海。
如此……也罢。
☆、26
御书房。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