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洛薇雪笑吟吟的坐在绣凳上，她朝琉婉云伸出手来，掌心向上轻轻一握，掌中渐现出两套月白色的弟子道服。

“师姐，这，这些都能变出来？”琉婉云坐在一旁，指尖触过道服表面，上好的锦绮配素纱，竟比仙落最好的巧娘织出的缎子还要好！“哇！这，这是真的？”

“那当然。”微雪微扬了下巴，“像我这个修为的，能用墟鼎装这么多物什的弟子可不多哦。”

“墟鼎？”琉婉云一愣，她还以为衣服都是凭仙术变化而出，听师姐的意思，其实是将东西是装在什么墟鼎之中。

“嗯，小师妹还未曾修行过，所以不知道。”她思索一瞬，“墟鼎是修仙者境界到达二重天之后，根据自身修为高低开辟出来，只属于自己的另一方空间，可以用来储物之用。”她忽然撅嘴摇头，“我的墟鼎早早便开辟出来了，无奈天生闲不下来，总难以凝神静气，便一直不能运用自如。”她又咯咯笑起来，双手捏着衣领一抖，素白的衣袍铺泻而下，“这几天刚熟练些，便来小师妹这练手了。”

琉婉云赞叹不已，薇雪师姐三五句话之间，表情能有七八种，连带的她都不由的张大了嘴笑，“真厉害！”

梦洛薇雪满意的点点头，继而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前，声音轻柔，“云儿师妹，你可是拿了特权呢！”

琉婉云侧脸，不解的看她。

“初入门未正式拜师的弟子都住在思勤殿，弟子服也只能是浅灰色。但云儿师妹刚来，居然直接分到师父身边，师父的修为，放眼天下也难有敌手。”她实在是好奇，这个云儿师妹一点修为都没有，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能说得动她师父。她旁敲侧击，“而且，师父那么漂亮，多少大世家的小姐，甚至还有各国公主都哭着喊着求师父收她们，师父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琉婉云看着铺展在薇雪膝上的弟子服，素白的一如那夜从天而降的月华，清冷色泽在她眼中逐渐晕染出暖意。她轻轻捧起一侧长袖，微微笑着，“我是被赶出来的，掌门看我身世可怜，命泽蓝师父先收着我。”

薇雪笑容一僵，她看着琉婉云风轻云淡的样子，似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一般。她忽然有些自责，自责对她的好奇和探究，自责在不知不觉间对她造成的伤害。“云儿师妹，对不起。”她垂下头去轻声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的师姐，我还有你们呀。”她从小的遭遇，让她更懂得真心的重要，最难得的是，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人愿意陪伴她，真心对她。一如玄彩，一如非亦，一如薇雪。她拉起弟子服腰身两侧，看着薇雪甜甜的笑，“师姐，这衣服好漂亮。既然各门道服颜色不同，那为啥师姐不和我穿同样的颜色？”

“这都该谢谢师父。”薇雪本心中忐忑，一句‘我还有你们’就像暖绒的熨斗，将她心头起伏瞬间熨帖平展。她回了一个大大的笑颜，“云崖四门服饰皆有不同。除了各门相应的纹饰，颜色也是不同。记名弟子皆为浅灰色，风门淡紫，玄门浅棕，星门青色，月门蓝色。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我师父和仙尊了，跟着他们，穿什么都行，师父没要求，四门又管不着。”

她哈哈笑着，面上多了一抹痴然，“可惜仙尊从未收徒，可惜，可惜。”她摇着头，面有憾色，“或许凡人根本不入仙尊的眼，他就像九天之上的月，咱也只有仰望的份儿。”

琉婉云一呆，心中忽然有些空空闷闷，师姐说的对，他是九天之上的皎月，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之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粟米，她真的可以跨越天与地的距离，变成他身边的一颗星星吗？

“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你想拜仙尊为师？”薇雪瞪大了眼瞅着琉婉云。

琉婉云回过神来，被她一瞪，脸红了一半，“不敢，我，我就想想。”

“哈哈，师妹你真可爱，逗你玩啦。仙尊那样的人，你我只需要想想就好，也不知谁有这天大的福气，能做他的弟子！”

琉婉云握着衣袍的手慢慢收紧，是啊，便是用光她这辈子所有的福气，怕也不够成为他的弟子。她微微晃神，那样惊艳绝伦的人，人人敬仰，万物崇敬的人，在一个月盈如盘的夜晚，曾许诺她一个希望。

是梦？是幻？

“别乱想了。”薇雪站起来走到琉婉云身前，“这件衣服是我特地给云儿师妹挑的，一定很好看，来，你先试试。”

缥缈殿外，云歆之站在崖边凝视着云雾中的凌月阁。

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衣摆在风中猎猎的响，身形缥缈孤寂，仿佛早已在此伫立了千万年，下一瞬他便会跳崖而下，与这千万云海融为一体。

墨泽蓝闪身到他的身后，啧啧着嘴调笑，“远远的我还以为缥缈殿来了个白衣仙女呢，三千年了，你倒是出落的越发美丽冻人了。”

云歆之转身望了墨泽蓝一眼，并不开口，抬步向殿内走去。

“唉，歆之！”墨泽蓝又一闪，挡在了云歆之身前。云歆之向前走一步，他向后退一步，步履之间，竟然带出飞花。“小黄鸡我已经安置好了，到是个有趣的！这半年我便替你好好管教她如何。”

云歆之皱眉，他停下脚步，薄唇轻启，“只教她灵山心法和辉云剑诀就可。你若乱来，我便把你送回昆仑。”

“你这人，开句玩笑也不行。”墨泽蓝挑眉，“你只教她这么点东西，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