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铃警惕的盯着她。
叶桥大大方方的笑道:“你别害怕,这些东西都是景公子让我送来的。”
“我不吃!”苏铃铃忽然激动地大喊一声,一把推开了蹲在她面前的叶桥。
叶桥被推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脸惊讶的看着苏铃铃。
苏铃铃愤怒的喘气,自言自语道:“凭什么他有的我就没有,他吃好的我就要吃这些,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练武......”
叶桥微微蹙眉,随即柔声轻笑,话中有话道:“有些时候亏待自己,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叶桥轻轻的拍了拍苏铃铃的手。
苏铃铃怔忪片刻,正视叶桥,问:“姐姐你是谁?”
叶桥道:“我叫叶桥,是少宗主的侍婢。”
苏铃铃皱了皱眉,那不就是个奴才吗?
叶桥将被子披在她身上,又从食盒里拿出饭菜放在她面前。
叶桥知道苏铃铃在打量自己,却纹丝不动,佯装没有察觉的样子。
苏铃铃见叶桥虽然是个婢女,却打扮高雅,头上还插着一只精美的玉簪,说是下人却不知道比她好上多少,瞧瞧自己现在这落魄的模样。
叶桥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与你一见如故,其实我在少爷面前说话有些分量,即使景公子不替你想办法,我也一定劝少爷放了你。”
苏铃铃感激的看着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酸楚道:“叶姐姐,你是我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叶桥又安慰了她几句,等她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才拎着食盒走出去。
苏铃铃紧紧裹着被子,看着叶桥离去的背影,心情总算放松了些,恐惧也随之一消而散。
叶桥背对着她冷冷一笑,施施然离去。
***
昨天半夜下起了一场大雪,屋顶被白色的积雪所覆盖,屋檐上缀上了透明的冰凌,一夜之间气温降了许多,不少人都在睡梦中被冻醒,半夜起身加被子。
天刚蒙蒙亮,朝阳摇摇摆摆的不愿升起,北风呼啸而过,带来一阵冰冷的寒意。
叶桥换上了红色的厚棉袄,她身段漂亮,穿的厚实也不显臃肿。
她手里拎着一壶热水,轻声推开了陈道真的房门。
陈道真鲜少需要人伺候,叶桥每日除了浆洗衣物,就只需送些热水,除此之外陈道真从来不曾使唤过她,叶桥对此也深受感动。
叶桥推开门,惊讶的发现陈道真竟然还没有起身。
往日里,陈道真总是过着死板的生活,何时起身,何时练武,何时吃饭,何时入睡,统统都定时定量,绝不延误。
叶桥伺候了他十年,从来不曾见他睡过懒觉。
叶桥放下热水,她犹豫了片刻侧目向着床铺的方向看了过去,床帘垂落在地,紧紧地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叶桥蹙起柳眉,走近两步柔声道:“少爷,该起身了。”
床帘被撩开了一些,叶桥猛地退开一步,她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只看见陈道真冷冽如刀刃的目光凉凉朝她瞥来,那貌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却令她惊出一身冷汗。
叶桥自觉失态,连忙退出房间。
她走出房门,脸上冷汗连连。
陈道真拍了拍景霁的背,对着迷迷糊糊要转醒的少年低声道:“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景霁原本也没睡够呢,翻个身压在陈道真身上,揽着他的脖子又陷入了沉睡。
等景霁睡醒了,两人也没立刻起身,搂在一起腻歪的说了好些情话。
下床的时候,叶桥送来的水已经凉了大半,景霁用冷水洗了把脸,被冻得一个激灵,精神却畅快得很。
陈道真揉他的脑袋,笑容轻快柔软。
此去经年,恍然忆起今日,依旧良辰好景犹然在目。
***
吃过早饭陈道真便兀自忙去了,景霁一个人在无极宗瞎转悠,恰好遇到酒鬼头懒懒散散的出现在长廊的另一头。
酒鬼头显然也瞧见了他,大笑一声便向景霁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一个人?我小师父没陪你?”
“陈师兄想必忙得很,我就不打搅他了,一个人转转。”
酒鬼头哈哈一笑道:“那就打搅打搅我老酒鬼,走,酒大哥带你到处看看去。”
景霁乐的高兴,道了声谢跟在了酒鬼头身后。
酒鬼头瞪他一眼,骂道:“你和我道什么谢?咱们什么关系?”
景霁嘿嘿笑了笑:“酒大哥你就当我没说。”
“这还差不多。”酒鬼头带着他在无极宗转了一圈,介绍了些许人给他认识,景霁虽然年岁大了些,但依旧腼腆的很,对着陌生人说不到几句话便语塞了。
酒鬼头见他拘束的很,便带着他往别处去。
两人一路闲走闲逛,渐渐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枝干。
景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惊呼道:“怎么这么多葡萄树?”
酒鬼头吧唧了下嘴,翻了个白眼道:“谁知道呢,都是我小师父命人种的,也不给吃,葡萄熟了就随它烂,不过我瞧着也是不好吃,长明州的瓜果向来都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