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青年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皆是无极宗的弟子。”
“唔......”景霁皱了皱鼻子,慢悠悠的问道,“那陈道真在吗?”
两名青年对视一眼,皆将他当成慕名而来的仰慕者,身着青衣的弟子已有些不耐烦,那黄衣青年却保持着客气,笑道:“我们少宗主不方便见客。”
景霁皱着脸,又问:“谁都不见吗?”
那黄衣青年凝重的叹了口气,冷道:“阁下到底是谁?可是有什么事?我们少宗主贵人事忙,自然是不会接见闲杂人等的。”
景霁忽然着急了起来,他连忙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和陈道真是朋友。”
另一人已然不客气,不耐烦的摆手道:“你快离开吧,你要见我们少宗主,武林大会上不就见到了?”
景霁不知为何就觉得心酸起来,他原本以为你我不分的人,如今看来却是天差地远的区别,无论是从武学造诣还是身份地位上,他们都不是可以并肩而立的人。
如今想来他儿时单纯的想要练好武功,也不单单是为了可以保护自己不拖累对方,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可以与之相匹配。
黄衣弟子见眼前的少年满脸失落,忍不住心软了起来,安慰道:“我们少宗主确实十分繁忙,你若是真的有事,我再替你禀报。”
青衣弟子皱眉瞪他,微怒道:“别给自己找麻烦。”
景霁眨眨眼,忍住了眼角的湿润,他摆摆手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
两名弟子皆松了口气。
景霁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青衣弟子撇了撇嘴道:“什么人都想跟少宗主扯上关系。”
黄衣弟子摇了摇头不说话。
青衣弟子又道:“你安分一点,你给自己找麻烦我不管,别牵扯到我头上,我们在无极宗也不过是普通弟子,要是惹了麻烦,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黄衣青年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冷笑连连。想偷酒喝的是你,怕事的也是你,一点小事就能将此人看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人想必出了事情也是首先推诿责任。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守着院门。
陈道真从屋子里出来,蹙着眉不悦道:“什么事这么吵?”
青衣弟子面上一僵,连忙道:“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派的弟子久仰少宗主大名慕名而来,已经被我打发了。”
青衣弟子说这些话也不是没有底气,一般的人若是有事首先报上门派大名,江湖中有名望的门派弟子大多自视清高,若是私自前来拜访,必定被人多加诟病。像这样不报门派姓名,又有些偷偷摸摸的门派弟子,十有八九是小门小派了。
陈道真摆摆手:“别让人来打搅,对了,羲山派到了吗?”
青衣弟子不说话,转而看向黄衣弟子,竟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陈道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黄衣弟子连忙道:“属下这就去打听。”
陈道真抿了抿唇,返身回房。
他向来不苟言笑十分严肃,门中弟子也已经习惯,青衣弟子见他不曾发怒不禁松了口气。
片刻后,黄衣青年匆匆跑了回来,到了陈道真房门外敲响了门。
“说。”陈道真的声音在屋里传了出来。
“羲山派的弟子已经到了,如今尽数住下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房门立刻被打开。
陈道真道:“随我前去拜访羲山派掌门。”
黄衣弟子喜上眉梢,连忙应是。
往日里门中有交情走动是轮不到他这样的守门弟子的,但显然陈道真没有把拜见柳幕彦当回事,只顺口叫了几个人,便匆匆过去了。
然而还没到羲山派的院子时,陈道真便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
他扬起脸笑看着眼前的大树,粗壮的树枝上坐着一名少年,此时少年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望着下面。
两人对视了几眼,景霁委委屈屈的撇开了脸。
陈道真笑了笑:“怎么跑树上去了,快下来。”
众弟子不明所以,只有那青黄两名弟子对视一眼,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少年和少宗主果然是认识的,听少宗主熟稔的语气恐怕还是深交。
片刻功夫,两人背后已经汗水连连,额上也渗出了汗珠子。
往日里陈道真对门中弟子最是冷酷严格、阴晴不定,少有和缓松动的时候。即使是对待客人,也只是态度温和些,决计称不上热情。
如今得罪了少宗主的挚友,这次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景霁偷偷的瞄了陈道真一眼,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觉得有点想他,过了半天才慢悠悠的爬了下来。面上仍是板着脸,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陈道真摸了摸少年白嫩的脸颊,略有些心疼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就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景霁不说话,幽幽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弟子。
那青衣弟子以为是在看自己,竟吓得一个哆嗦。
陈道真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改日再去羲山派登门拜访。”
景霁道:“你要去见我师父么?”
陈道真笑笑:“不着急,明日再说,先跟我回去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