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铃皱着眉,不悦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过几个小钱,用得着抠抠搜搜的吗?行了,钱放我这儿,买完东西再还给你。”
景霁这一顿饭的工夫已经被苏铃铃编排了好几回,他原本就憋屈的很,苏铃铃又得寸进尺的拐着弯骂他小气,正想发作,一想苏铃铃还是个小姑娘呢,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景霁蹙着眉道:“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
苏铃铃冷笑:“不安全我能一路从羲山走到这儿?”
景霁见了她竟是有些发憷,便叮嘱道:“那你买完东西就赶快回来。”
“知道了,你就待在这儿吧。”苏铃铃将钱袋往空中抛了抛,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她走到酒楼门口,对着二楼的阳台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废物,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也该你受点苦了!”
苏铃铃骂完便大摇大摆的钻进了巷子里。
她前脚刚走,陈道真后脚就由小二带着进了雅间。
一见那一桌子的狼藉,陈道真就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吃成这样?饿坏了?”
景霁皱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眶红的就差没哭出来了。
陈道真一看就知道他的宝贝儿不高兴了,连忙揽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吃撑了还是卡着鱼骨头了?”
景霁把事情说了一遍,憋屈道:“怎么说我也年长她,她一点儿也不尊敬我,她要是再不礼貌,我可就要教训她了。”
陈道真黑着脸听完前因后果,又听景霁这么说,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他的小景就是个窝里横,也只能当着他的面嘴上逞能,等那丫头片子再来,恐怕依然还是个受气包。
不过陈道真心里有数,那臭丫头是给景霁下套了,就那小傻子想不明白,还打算等着苏铃铃回来摆摆师兄的谱。
陈道真无奈的留他一人义愤填膺,转身出去叫小二进来。
小二铁青着脸,心里也发苦,他刚才瞧见那丫头溜了,看这几人的架势生怕是来吃霸王餐的,到时候要是让人给跑了,还不都是他倒霉?
陈道真道:“桌上的都给撤了,重新上三荤两素一汤,挑清淡点的上。”
“这不还有好多菜呢吗?”景霁疑惑道,“好些还没动过呢,不用再点菜了。”
陈道真自然不舍得他的景儿吃别人剩下的,不过这些话他不方便说,便笑着哄他道:“这菜都太油腻,你一下子吃的这么油腻,到时候吃病了可别哭着发脾气。”
景霁脸一红,嘀咕:“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陈道真对那小二道:“就按我说的做。”他说罢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小厮的脸一下子由阴转晴,拿着银票朗声道:“好嘞,客观您放心,这荤有荤的吃法,清淡有清淡的吃法,上的保证都是好菜!”
菜上齐了之后苏铃铃还没有回来,景霁担心的愁眉苦脸。
陈道真盛了碗鱼汤递给他,安慰道:“或许是买别的东西去了,你别着急,怎么说她也是苏前辈的女儿,想必身手不会差,吃不了亏。”
“那倒是的,铃铃也算小有天赋。”景霁道,“不过师伯还是希望她能像一般女儿家一样写字绣花,将来好嫁个好人家。”
“来,喝汤。”
两人吃过饭又等了许久,等到天黑都不见苏铃铃回来,景霁站在窗边目光木讷的望着窗外。
陈道真叹气道:“不然我们去找找看,这镇子不算大,她身上有银子总要找地方落脚的。”
景霁摇了摇头,情绪低落道:“不用了,我想明白了,铃铃不会回来了。”他的手紧紧攀着窗沿,细白的手指被绷得骨节分明,脸色带上了些许苍白。
陈道真叹气,用身后拥住他,打算安慰他几句,就听见景霁继续说道:“铃铃一定是不想跟我回去,不然她也不会只身一人从羲山跑出来了。”
陈道真:“......”
景霁忽然脸红的低下了头,小声道:“我刚下山的时候也不愿意回去,总想跟你待在一起,如果那时候有人逼着我回去,说不定我也会想法设法的跑掉。”
陈道真无语凝噎。
景霁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笑嘻嘻道:“我们还是走吧,大娘给我做的衣服都脏了,我想好好洗一洗,现在还不到穿的时候呢。”
陈道真爱怜的亲了亲少年的鼻子,真是个小傻子......
话虽如此,景霁心里还惦记着苏铃铃,之后仍是找了她许久,却总不见她人影。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离开此地,此处离无极宗不远,景霁打算先随陈道真回无极宗,随后再动身启程赶往羲山派。
少年换上了新买来的衣服,白色的长袍更衬得少年肤白如雪,如今少年身形拔高,肉嘟嘟的双颊清瘦了些许,整个人越发显得清逸脱尘。
少年骑在马上,蓦然回首,笑容如昔般温暖清澈。
☆、第五十二章
逼近年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庆祝着即将到来的节庆。
长明州较其它地方更为富裕一些,每家每户到了这个时候都不会吝啬钱财,全部张罗着采买许多年货。
万空长街的中央竖立着一块石碑,那块石碑上刻着长明州三个字,早在数十年前石碑就已经立在了这里,随着街道的重建翻新,这块石碑依然被保存的完好无缺。
每到除夕这一天,百姓会用喜庆的大红绸缎将其围起来,让城中最德高望重之人来剪彩,迎接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