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房门大开。冲进家门,看见聂老头倒地不醒,额头上还有血。家里乱得跟被人翻过一样。
聂胜慌了,把羽绒服里烤鸡放下,想去厨房拿水沾聂老头脸上把人拍醒。厨房里一看,米袋子没了,盆里的水空了,剩下很浅的一层。
聂胜顾不得其他,用手沾水拍聂老头脸。
许久,聂老头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爬起来翻柜子,仔细一看,顿时老泪纵横开始哭嚎,“丧天良的,他不是个东西,他把米全拿走了呀!”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开门的么!”聂胜又心痛他受伤,又心疼家里东西被人拿走,又生气他不听话,内心错杂。
“我不知道会这样子……城里人怎么这么坏呀?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家里门开着也不会丢东西呀。”聂老头继续翻,发现不但一袋袋的米没了,给孙子念书的钱、自己的棺材本也没了!
“对了,”聂老头抓住孙子衣服,“他说他住楼上一层,在正上方,我们快去找他。”
“等会,你头上有伤,先敷药。”
“我现在哪有心情敷药!”聂老头急吼吼冲出门,爬楼梯上楼。聂胜把家门关上,跟在后边上楼。
“开门,快开门还我东西。”聂老头用力敲楼上人家大门。
门开了条缝,门链锁着,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什么事啊?”
“刚刚有个年轻小伙子上我家讨水喝,说是住这家的。他把我家的东西全抢走了,快点还给我。”聂老头气势汹汹。
“年轻小伙子?什么样的?”
聂老头描述了下,中年男人立马明白,“他是我家租客,从外地的哪个农村来的,说不念书了,要在这找工作。三个月前签的租房合同,前几天就到期了。我看外面乱,没好意思让他立马离开。结果这两天亲戚来家里避难,没办法,地方不够,只能让他走人。今天刚离开。”
租客?农村的?今天离开?
聂老头脑子里嗡嗡响,“那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我要亲眼看到他不在这房里。”
“那哪成!”中年男人断然拒绝,“屋里还有我老婆孩子,现在世道这么乱,怎么能随便放外人进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就算了。”
“啪——”把门关上。
聂老头继续敲门,之后果然没人再搭理他。
☆、 百态(下)
“算了爷爷,回家吧。”聂胜劝他。
“我的棺材本,你念书的钱都被抢走了!”聂老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不死心,“说不定刚刚的中年男人是骗我的,他们是一伙。”
“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聂胜觉得心累。说过多少遍不要轻信别人,不听,老叨唠以前农村如何如何。这下吃苦头了开始哭,有个屁用。丢了的东西能自己长脚回来吗?以前以前以前,都三四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经验还管用吗?!
他又不能直白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总不能咱家里被人抢了东西,去别人家拿一样的东西回家,然后跟别人说,让他找骗咱们的人要吧?回家想其他办法吧。”
聂胜拖着爷爷回家,先用红药水消毒,再用纱布包扎。收拾完后,用菜刀把烤鸡切好,“我出门找到两只烤鸡,你先吃。现在家里没值钱的东西了,又被知道住在哪,要不我们先搬到其他地方住吧。”
聂老头不肯,“住在这挺好的,为什么要走?”
“万一那个人又回来抢东西怎么办?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更好!下次我抓住他,让他把这次拿走的米和钱全部吐出来。”聂老头巴不得人再回来。
完全没法沟通,聂胜气得脑仁疼,口不择言,“你要打得过,这次就不会趴地上等我回来。这次他把你打晕了,下次再用力点,把你打死了怎么办?怎么说了不听的呢?”
聂老头说得来劲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他敢杀了我吗?杀人要偿命的!肯定有人治他,哪能让他那么嚣张?”
“怎么治?”聂胜问,“外面一团乱,怪兽到处晃悠,见人就攻击。你手机有电吗?能打电话给110吗?公安局里有人上班吗?打了110有人过来救你吗?杀完人把尸体往怪兽面前一扔,谁知道是怪兽咬死的,还是人打死的?”
聂老头听着慎得慌,可依然固执己见,“不管,我不走。要走你一个人走。”
聂胜除了叹气没办法。老头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老头子不走,他能走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过了两天,东西吃完了。
聂胜没辙,出门觅食,虽然觉得说了没用,临走前依然不忘叮嘱,“别开门,谁来都别开,我带了钥匙。”
这两天收拾屋子,他一摸老头子枕头,天天都是湿的。聂胜没办法再继续埋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子了,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多找点食物。
比起到处漫无目标地找,用消息换食物安全、高效多了,就是摊子离住的地方有点远。他提议搬家,就是为了靠近摊子,方便交易。不过爷爷不肯,只能路上小心小心再小心。
在他的想法里面,军队迟早会清理干净怪兽,不过需要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拖个一两年。可能还没清理完怪兽,他们就先饿死了。
不过爷爷不这么想。他非常乐观地认为,他们肯定能等到军队营救,前两天还担忧会不会影响高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现在粮食没了,倒是察觉到情况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