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应该是在开锁。不像是钥匙,而是专业的撬锁工具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让an耳鸣头晕了好一会儿的尖利刮擦声。生锈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但也正因为这迟缓的动作,反而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刺目的阳光直接从门外照进来,纵然没有直射在an脸上,也让他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强光让他可怜的、因为刺耳声音而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更加胀痛。
两个握着□□的人走进来,看起来个子都不矮,后面的那一个更是能被称之为巨人,得要微微弯腰才能避免门框上悬挂着的灰尘和蛛网沾上那头棕发。
即使头脑不太清楚,an还是下意识地运用起了侧写员的本事。这两人走路步伐很稳,肌肉紧绷,握枪的手也丝毫没有颤抖,姿势专业。
是受过训练的。
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好像是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然后快步向他走过来,将手中的枪插回牛仔裤后腰,伸手拍了拍an头部轻微偏移,一阵恶心。
“hey,你还好吗?”那个男人有双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他尖叫的、闪着水光的绿色眼睛,说话的语气也轻佻愉快,是an最为熟悉的,他自己常用的那种语气。
如果an不是实在太虚弱的话,相信他会以一模一样的语气还回去的。
“......”an试着张嘴,但除了扯痛伤口,以及气流的嘶嗬外,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那人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试图唤醒他,转到椅子后面,开始对付手铐。
“dean?这里没人——”实在是不算轻的声音传过来,金棕色头发的“巨人”再次从正门进来,料想得到他刚才是在整个仓库外面勘察了一番。
这两个人很眼熟。
an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两人,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能让他眼熟的、随身带着武器而且一看就是专业受训过的人。
“y,小声点,看来我们有个脑震荡的伤员要处理了。”被称为“dean”的男人已经拎着他的手铐从椅子背后站了起来。
an骤然失掉了手铐的支撑,差一点就滑坐到地上。幸好dean眼疾手快,来得及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动作过快,可能是压迫到了哪块乌青,引得an低声痛呼。
“哦哦,抱歉了兄弟。”dean没什么诚意地道着歉,问道,“你怎么会被锁在这里?”想到,后者耸耸肩,抛过来一瓶开了封的矿泉水。
水滑下喉头,终于把燃烧了两天的痛苦浇灭了,an清了清嗓子,说明自己的身份,撒了个小谎:“de...dean,我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说话间,他只希望身上脏污的t恤能盖住腰带上的警徽。
“可怜的绑架案受害者。那你?”dean还想再问下去,却被压低了的惊呼打断。
“dean,他在说谎——那是,天哪dean,他可能是和fbi一伙的。”凑近了些,注意到derek口袋中露出的证件一角。他把那本证件抽出来,好更仔细地观察。an一惊,真是事与愿违。
fbi一伙的?
an宁可脑子没有在这个时候开窍。他想他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熟悉的脸,同行的两个专业杀手,,dean...
该死的,er!
整整几个月都位于fbi通缉令最顶端的兄弟俩,用令人发指的手段犯下了各种谋杀罪,最后被捕,在一场警局的爆炸中确认丧生。
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瞳孔在主人毫无所觉的时候已经因为过度震惊收缩到了极小的样子,他如此明显的表情自然没能躲过一直观察着他的的眼睛。
“dean...我觉得他认出我们了。”深吸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苍白。
dean眨了眨他水润的绿色眼睛,长到令人诧异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思考了那么几秒,他把an重新放回到椅子上,轻松地吹了个口哨:“那么,巧克力皮罚介意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么?”
真实两个字的音节咬得很重,能听得出来他实际上很不愉快...an胡乱地思考着,dean一直被认为是兄弟俩中占主导地位的那个人——这一点从刚才两人对事件的反应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更为冷血的连环杀手。
“derek an,bau的特别探员。”嘶哑着声音回答,an有些绝望地垂头盯着地面,他毫不怀疑下一秒dean就会把插在后腰的那把□□□□,然后给自己一个痛快。
或许不会这么简单,一想到以前见过的档案中死在er兄弟手中的受害者的惨状,他就脊背发凉。
殴打、割喉、斩首,甚至是活生生放血致死。
还有那一段不怎么清晰的录像。er兄弟带着轻松友善的笑容走进一家餐厅,然后拔出携带的枪械,射杀了其中的二十多名顾客与店员,期间强迫一名青少年为他们录影...
an毫不怀疑,被发现了探员身份的自己难逃一死,可他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搭在椅子上的右手慢慢蓄力,试图寻找破绽,拼死一搏。
“bau?那是什么?bad ass union(坏蛋联萌)吗?”dean露出了一个堪称无辜的笑脸——天知道这个虚伪的笑容之后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或许这只是一个嘲讽。
“dean,是be(行为分析小组)。”无奈地看向dean,好像已经习惯了哥哥的语出惊人,语气里甚至还有一点包容。
dean倒是不太在意an手里抽出空了的水瓶——他这么做的时候an花了大把的自制力才没有发动袭击——然后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