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所见的景象却让窦宪大吃一惊,只见那些珍奇花朵一个个叶枯花落,一派残花败叶之象,窦宪刚想质问管事人何在,就听见有人的声音。
窦宪隐藏声音,轻轻靠近,真是冤家路窄,见那本该关在水牢中的少年郎正在那里以花为食,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看你对我又是下跪又是供奉,以为是个好人,哪想到如此薄情,哼,不理你了。”
窦宪一把扯住少年郎的头发,硬生生从花丛中揪了出来。少年郎看是窦宪,缩缩脖子,半晌挤出一个笑:“王爷。。。”
窦宪怒极反笑:“公子好本事,本王的水牢也能逃得出来。”
少年郎得意说道:“这天下只有我不想去的地,哪有我去不了的地。”
窦宪挑挑眉:“看来本王真是薄待了公子,原来是冯谖之才,本王却无孟尝君的雅量了。”
少年郎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其实我以为你讨厌我,本来想一走了之的,既然你及时知错,我就先不走了。”
窦宪和蔼地说:“公子小小年纪,真是饱读诗书啊,不是说是山间野兽,原来也知孟尝君之事?”
少年郎瞥了一眼窦宪,不屑地说:“我不小了,算算也有六七百岁了,我是那天被箭射了,受伤了,所以看起来小。我很喜欢这些故事的,还有孟姜女哭长城。。。”少年郎说着觉得窦宪的脸色似乎不大对头,不吭声了。
窦宪说道:“那本王的这些花草与你何干?”
少年郎撩起裤腿,露出红肿一片:“这是那日的箭伤,我来寻些草药。”
窦宪瞧出来了这少年是在告诉他,看你弄伤我了,要负责,“随我来。”
少年郎高高兴兴牵着窦宪的袖子出去了,临走还扯了几片花叶。
弄坏了本王的花草,本王知道知道厉害。
窦宪领着少年郎去了书房,说道:“我这里有西域进贡而来的药物,你服下就好。”说着,从紫荆瓶中取出一个红盒,盒中有粒金丸。
少年郎笑嘻嘻接过金丸,一口吞下,嚼一嚼,“好吃,好吃。”
窦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少年郎问:“王爷,可还有其他的?”
窦宪直接从紫荆瓶中倒出一把,直接递给少年郎,少年郎全数吞入。二人大眼看圆眼,窦宪等着这药丸发挥药性,少年郎坐在对过的椅子上,毫不客气拿过窦宪的茶杯,喝茶。
过了一刻,少年郎面露难色,汗如雨下,捂着肚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就地打起滚来:“痛,痛,王爷救命,救命。”
窦宪冷笑一声,眼露凶光,悠悠说道:“你这贼人,三番四次戏弄本王,这金丸乃名惊鸿续命膏,由雪山虫草制成,服下让人浑身发冷,逐渐四肢僵硬,五脏六腑时时遭虫噬之痛,今日本王就让你尝尝忤逆本王的滋味。”
那少年郎渐渐喊不出来了,开始改为断断续续的呻吟,气息越来越弱。窦宪抚着书桌上的玉雕昙花,拔不了眼中刺,去只小苍蝇也是好的。
过了一个时辰,少年郎不动了,一丝黑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窦宪走过去,一脚踹到少年郎肚子上,窦宪笑了笑,眼角眉梢竟露出些妩媚的风情,正要喊人来收尸,突然感到背后有人。
刺客?窦宪一愣,手按在剑上,刹那间刀光一闪,身后无人,再看地上少年郎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这少年是没死还是他还有同伙,窦宪刚要喊人,却觉喉咙一紧,巨大的压力从背后袭来,窦宪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转身抬头,看见背后有只巨大的猛兽,眼射红光,吐着血腥的气息,龇着长长的獠牙。
“崖?”窦宪喊了一声,捡起剑就朝猛兽扔去。
猛兽爪光一闪,锋利的剑刃从中而断,不等窦宪再次动作,兽爪直接压住窦宪喉咙:“你!想让我死?就凭你?也不看看我活了多少年,若是这人间毒药能杀我,我早化成枯骨了。”
窦宪自幼习于生杀掠夺,身上很是有些功夫,射杀猛兽乃是日常游戏,今日处于此种凶境,竟涌上少年时的意气来,就着猛兽说话的间隙,腿上使力,直击兽爪掌心。
猛兽觉得吃痛,爪子一松,后退一步,窦宪就着机会抽身而退,直起身,一个扫堂腿直冲猛兽伤处。
猛兽不避不躲,在窦宪袭来之时,身形猛然增大,爪子使劲一按,爪尖直圧窦宪心脏处:“再动,我撕了你。”
窦宪不动了,问:“你想做什么?放了我,本王在此建座神殿,日日香火供奉,奉您为凌碧山山神。”
猛兽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淮南王,也配奉我为山神。”
窦宪看看猛兽,认定这野兽早通人性,却一时摸不准性情,试探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留在我府中,我好吃好喝的侍奉你,平日请些戏班子说书的解闷,如何?”
猛兽想想,问:“那你呢?”
窦宪不解:“我什么?”
猛兽也不避讳:“你以为我大老远拍跑来就是为了这些?”
窦宪看看猛兽眼中的戏谑之义,有些懵了:“你若是喜欢男子,我挑选些貌美之人送于你就是了。”
猛兽呲着牙,冷笑道:“王爷何必谦虚,再说我化身为人,也是娇嫩可人的,不至于委屈了王爷。”
真自恋,还娇嫩可人。生死关头,不如先答应了,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以后吃狗肉,喝狗血,寝狗皮,还怕没有机会吗!窦宪心里恨,嘴上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