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柏目光一错,眼神更冷,"你刚才上来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那根线了吗"
常安晕晕乎乎的回头看,一根黑色电缆线静静躺在墙边,不知延伸到了什么地方,"没,什么东西"
封季柏扫了一圈楼顶各个角落,然后指着一角,"炸弹,还有六秒"
和一推清洗工具竖在墙角的底部,细看之下果然可以看到隐约红色数字跳跃,常安看过去的时候已剩下四妙…..
猛然回头看封季柏,常安被激出一身冷汗,全身险些脱力,不禁把他的胳膊抓的更紧。
三,二……
在原地静止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封季柏忽然飞速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揽住常安的腰拉到自己怀中,然后两人不知从何而来的默契在身体相拥的那一刻抱紧对方同时向侧前方迈开一步,跳下楼顶!
一,身影坠楼的同时,一瞬间火光轰鸣,国际大厦楼顶变身火海,高空之上的火舌几欲吞没天际,伴随着轰隆爆炸声接连响起,震慑着地面围观人群的耳膜,无论是便衣还是记者都是仰头呆滞,亲眼目睹相拥的人影从楼顶急速坠落……
常安从跳楼的那一刻起便陷入了半晕厥状态,完全是本能的紧紧抱着封季柏的肩膀,只感觉到耳边的风又劲又狠,闭上眼睛彻底关闭了感官,陷在云彩中般无力,以至于落到地面就剩垫上时的巨大冲击力都没能把他唤醒。
封季柏仰躺在深深下陷的气垫上,头部一阵昏眩,眼前黑了一瞬,而常安依旧被他紧紧抱着压在自己身上陷入了昏迷。
周沆带人一窝蜂冲了上去,把常安从他身上拉起来送上一旁等候的救护车。
梦里是狠厉的劲风,被火海淹没的楼顶,满脸是血的常见,以及侧脸冷肃的封季柏……
"哥?大哥?"
"……小见"
常见按住常安的肩膀,"你别动,打着点滴呢"
常安费劲的撑着上半身,刚才猛地坐起来用力太猛,眼前又一阵晕眩,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床边的少年。
常见眉骨上贴着纱布,颧骨和唇角都青青红红的,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见大哥神情紧绷如临大敌,且没多少血色脸上瞬间脱色脱了个干净,说是纸人也不为过。
常见忙把床头摇高,扶他靠在床头,"哥你别急,我好好着呢"
常安紧紧抓着他的手,心跳的又虚又快,一开口嗓子又肿又疼几乎冒火,"回,回来了"
常见用闲着的那只手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这不是好好的吗,哥你是被我急病了吗"
常安喝完水定了定神,辨认一下坏境,"我在医院?"
"嗯,差点烧成脑膜炎"常见很愧疚,"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
常安恢复镇定了,也冷静了,手也松开了,靠在床头细细把他看了一遍,"这次不怨你,佳宸呢"
"好好的,在陪他舅舅"
"谁绑的你,是不是刘毅?那孙子现在在哪?死没?你怎么….."
常见连忙打住他,"哥哥哥,出院再解释行吗,你现在需要休息"
的确,常安说完话是有点喘不上气,瞪着不省心弟弟看了好一会儿,良久叹声气,"回家看你妹妹了吗"
"毛杰哥在照顾她,你就先操心你自己吧,医生说你要再强撑一会儿就烧成脑膜炎了"
常安还是头一次进一医院,他身体硬朗素质好,一般的小病病不倒也没在意过,一旦病起来那真真险些交代半条命,这次实在脱水又乏力还头晕就暂且饶过了自己的操心命,在常见的伺候下啃了一个苹果,因为自己没精力所以就听他唠叨。
到底是年轻气盛,常见此时不见一点虎口脱险的恐惧和后怕,跟往常从学校回来一样,只是今天话特别多,常安险些被他说跑神儿。
"大哥你刚才做噩梦了?我喊你好一会儿你都没反应"
常安没精打采的啃着手里的苹果,噩梦?的确是噩梦,但不单是噩梦,他还梦到了上大学的自己,还有那场辩论赛,以及台上意气风发的封季柏,还有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关于封季柏的情景画面,也许是臆想,但是很真实,真实到他几乎信以为真。
把苹果核扔到垃圾桶,常安问,"他舅舅呢"
"……封叔叔?在外面吧"
话音没落,单人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封佳宸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脸上笑容矜持而羞涩,"大哥,我来请罪"
常安笑,"进来"
于是封季柏跟在外甥身后走进来,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只是右臂被掉在了脖子上,但不影响整体形象。
常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余光也一直瞄着他,以至于封佳宸抓着自己的手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是嗯嗯嗯嗯的敷衍。
封季柏站在他床尾,不同于常安的小心避视,他的目光直白的不加任何掩饰,就这样清清楚楚的落在常安身上,于是常安便愈加的局促不自然。
常见坐在床头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雪白的被面出神,看不出在想什么,忽然抬起头视线扫过封季柏对常安笑道,"大哥,佳宸可聪明了,他在电话里给封叔叔暗示了"
常安这才明目张胆的看了一眼封季柏,"我知道,那句话什么意思"
封佳宸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数字游戏加上语言暗示,还有我自身的身体特质"
常安:“????”
经过封佳宸一番解释,他才弄明白其中缘由,不仅有些叹为观止,能在极压的坏境下编出这句语言密码,封佳宸的聪慧已经是百里无一,更别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