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你知道我曾经也是孤儿吧,没有父母,孤零零一个人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也记得。所以,我不想让你再体会一次那种感觉。”萧羽夏犹豫了片刻,忽然认真起来。
以前,宁彩最不屑的就是别人的同情,现在他知道萧羽夏也是在同情他,可怜他,可是他都觉得无所谓了。只要一个人对他好就行了,再没有人可以在他身边守着他,他估计会真的熬不下去吧。
“小夏……你有喜欢的人吗?”宁彩躺在床上,望着黑夜里的天花板,忽然问到。
“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只是想问问。你也可以不回答的。”
“有!我喜欢那个人,已经很久很久了。”黑夜里,萧羽夏明亮的声音轻轻响起。
“你呢?”
“我吗?”
“嗯。”
宁彩翻身侧躺,背对着萧羽夏,他望着台灯泛出的微弱的光,脑海里全是冷皇熙的音容笑貌。就连他伤害他时的模样,都深深地刻在了心上。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记忆,都不美好。因为记得太清楚,所以痛也更清晰。如果在冷皇熙说出那些话之前,有人这么问他,他大概是会承认,虽然知道是无果的单恋,但至少也是满怀悸动和喜欢一个人的欣喜。可现在,只要想到对冷皇熙的感情,除了后悔,再无其他。
哪怕是在知道自己喜欢上冷皇熙那一刻,宁彩也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过,因为他对冷皇熙已经不是用喜欢就能形容的了。他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或许那一刻,他是痛恨自己对冷皇熙的感情的吧。
“宁彩?”萧羽夏没听到回答,以为是宁彩睡了,小声地唤了一声。
“……有,可是我现在,不想喜欢他了。”
因为背对着,所以萧羽夏看不到,宁彩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悄悄滑落。
☆、第六十四章 【伤害】
经过这件事,冷皇熙和冷纪山的关系基本上是朝着更加恶化的方向发展了,比起和儿子重归于好,冷纪山现在更在乎的他对宁彩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宁彩在他眼前被带走那一幕,就仿佛是当年宁致渊从他手里抢走了舒子怡一样,让他有气又怒又难过。冷皇熙更是说出了和当年宁致渊说的一模一样的话语,一句“他是我的!”既宣示了主权,又昭示着胜利,既是警告更像是在炫耀。
聪明如他,以为在宁彩最需要被关注的时候对他好,就能在他心上博得一丝半点的位置,眼看着宁彩已经一步步对他卸下防备,冷皇熙的出现却让他的所有都功亏一篑。然而,如果冷皇熙不出现,如果他那天吻了宁彩,结果同样不堪设想。
原本对对冷皇熙的愧疚,却因为宁彩的出现,渐渐加深而又在不知不觉中被磨灭。是的,他又痛恨了,就像当年痛恨冷皇熙的出生一样,他再一次痛恨冷皇熙竟成了他的儿子。
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他便可以毫不顾忌地把宁彩抢回来。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他就不需要因为对宁彩的感情而对冷皇熙觉得抱歉。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他至少还能愤怒甚至仇恨。可是没有如果,冷皇熙是他儿子这件事,就像宁彩是宁致渊的儿子一样,事实得如钉在板上的钉子,也直接钉在了他的心上,拔掉或是不拔掉,都会疼。
冷纪山坐在阳台上想了一个晚上,换作以前,他从不会花这么多心思只去思考一件事,如今看来,他这样做,既是谨慎,也是畏惧。他需要理清自己对宁彩的感情,容不得一点点偏差,他知道确认过后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不能妄下定论。
而思考了一夜的结果,竟出乎他的意料,连他自己都震惊。其中仍有种种不确定,但唯有一样是他能确定的,那便是:他要宁彩留在他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都行。
冷纪山一直以为宁彩是搬回皇豫和冷皇熙一起住了,在他派纪寒棋把东西送到皇豫之后的第二天,纪寒棋却带着宁彩的行李,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小楼。
“你说什么?”
“小少爷说,宁彩小少爷并没有和他回去。他还说,他不会让宁小少爷和他一起住。”
“那他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还不去找!他一个人,身上什么也没有,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找到他,无论如何给我带回来。”
“是。我知道了。”
纪寒棋出去之后,冷纪山再无心思处理面前的一堆文件,想到昨天冷皇熙那么肯定地带走了宁彩,竟然并没有带他离开,反而给弄丢了。就好像是从他手里抢走了他珍视的东西,他拿过去之后不但不珍惜,反而随意丢弃。这样的行为他怎么可以忍受。看来,是他一直以来太纵容冷皇熙了。有必要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冷皇熙以为他的坏心情顶多只会持续一个晚上,可是从宁彩对他说了那些话的那天起,他的心里脑海里,全都是关于宁彩的事。纪寒棋把行李送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气头上,所以说了那些话,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才发现纪寒棋送行李过来意味着什么。
宁彩没有回小楼,也没有到他这里,他那天去了哪里?他到底到哪里躲起来了?冷皇熙想起了第一次和宁彩在冷家相遇的时候,他身上都是伤痕地出现在他面前,如今他从他面前离开了,那些伤痕,却像是烙印一般,转移到他身上了。
冷皇熙从楼上下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