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仰头正视神的目光。

那瞬间，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西亚大神眸中的金色越发的深沉。

“请你再重复下他的名字。”

语调没有一丝变化，可是曜却感觉到了恐惧。

“我要……艾尔……西亚……”

西亚大神的笑容没有变化，表情没有变化，目光没有变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可是，为什么这一瞬间，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请你再重复一遍他的名字。”

“我……我……我……要……爱……”

全身无法动弹，虽然圣殿内的温度没有变化，可是他却觉察到了无尽的寒冷。

这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压力。

之前的人西亚大神都是和蔼的，包容的，平易近人的。

而在这一瞬间，神与他之间拉开了无尽的距离。

他下意识的屈膝下跪，摆出最卑微的姿势，即使如此，他的嘴巴依旧想要重复刚刚自己想要说的话。

“我…要……艾尔……艾……”

即使是最简单的话语，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再说出口。

在无尽的高尚面前，任何生命—包括自己，都只是蜉蝣蝼蚁一般渺小的存在。

汗水湿了全身，刚刚还昂起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放弃。刚刚的，当我没有说过。”

“你知道就好。”

语调虽然温和，可在回响在曜耳畔的，却犹如利刃。

额头的汗水滴落在手背，习惯性的紧皱表情也全部舒展开。

曜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如同襁褓中的婴儿般，没有任何的保护，就这样暴露在无尽强大的力量之前。

“曜，还有事情吗？”

“没……没有了，我，告辞。”

曜勉强起身站起，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再也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尽力站直了身子，面向神，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看得清清楚楚，西亚大神看到他的脸时，表情僵硬了刹那，目光中闪过的，是一丝哀愁。

温柔无比的声音弥漫在耳畔，如同对情人的甜言蜜语。

“如果……他长大了，应该……也是这样的一张脸……”

直到曜出了圣殿，那句话依旧回响在脑海。

“如果……他长大了，应该……也是这样的一张脸……”

西亚大神口中所说的他，究竟会是谁……

脱离了神的视线，刚刚那些无形的压力都随之消失。

曜刚刚松了口气，却又突然觉察到圣殿的大门之后有轻微响动，出自多年的习惯，他迅速转身，一掌抵住对方颈项，定睛一看后，又松了手。

圣殿的大门之后，七八个小天使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头顶的光环颜色都极为阴沉，仿佛正在经历非常可怕的事情般。

“躲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如果我没及时停手，你们早就重伤了。”

“异……异界王大人，救救我们……好可怕……好可怕……”

“刚刚……那个天使来圣殿，向神宣战，神发怒了……”

“□□以来……神第一次……发火……”

“慈爱的神……居然也会有……那种……那种……表情……呜……”

“真是……太可怕了……呜……”

曜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

刚刚惊魂未定，现今又被一群还没到膝盖高的小天使们全方位立体的抱住大腿。眼泪鼻涕蹭了自己一身。

看着这群可怜至极的小生命，曜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最终又舒展开来。

好说歹说安慰了半天，这群小东西才安静了下来。

脱离了一双双柔嫩的小手，曜起身回了住处。

看来自己挑了神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去谈判，可见触到了霉头。

可是西亚大神明明说只要是为了二界的和平，任何的人选他都同意，为了单单艾尔西亚不可以？

这艾尔西亚在天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连神都对他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