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狼一老老实实地穿上了一双小布鞋。免得一会儿在路上,又被家仆们热情关怀他为何光着脚丫到处走。
狼一十分费解,他是狼,一匹狼穿衣服就够不自在了,为什么还非得穿鞋不可,别提多别扭。但是顾及徐天玄的千叮万嘱,不可与凡俗的认知范围差异太大,不爱穿鞋的狼一选择了退步。
一扫桌面的灰毛鸡,徐天玄最后还是把它顺手揣在了衣兜里。
灰毛鸡小命值钱,不能弄丢了。万一哪天大少爷突然又打算收回灰毛鸡,徐天玄交不出灰毛鸡可就麻烦了。
随后,徐天玄牵起狼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走出了艮院。
一边走,徐天玄一边暗自使用法术。不久,他震惊的意识到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情况,那些与他擦身而过的家仆居然都和他不同。
稍微走近他们身旁,徐天玄身上的那道神秘莫测的柔光立刻浮现,仿佛看那些浅黑色的戾气极其的不顺眼。
直至爬上巽院的院墙,徐天玄都依然在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现象发生。
这会儿,两个脑袋偷偷的贴在院墙,狼一谨慎地往小院内张望。巽院目前确实住有两位客人,一位雪仙冷飞白和一位河神陆水。
如徐天玄所说那般,冷公子的衣袍晶莹剔透,分外罕见,而小河神眼下正趴在院内的长椅打盹,一副颇为疲倦的模样。
狼一观察的同时,徐天玄也在研究,不过,徐天玄琢磨的是他的小法术。以他们与陆水当前的距离,徐天玄还判断不了陆公子和自己相同不相同。
看了又看,狼一免不得叹了声:“怪事!”
看见小河神,他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相似感觉,某些东西不谋而合,好似他们都经历过相同的际遇一般。
“怎么了?”徐天玄问。
狼一刚要回答,赫然发觉陆水竟然扬起脸,冲着他和徐天玄所在的方向笑了笑。陆水这一笑,让狼一和徐天玄吓了一大跳。
不好,他们被陆水发现了!
是马上跳墙跑掉,还是进院与陆水打了个招呼,在两个选择之间纠结了片刻,徐天玄他们毅然选择了后者。
既然陆水冲着他们微笑,说明陆水对他们没有敌意,在展示友好。所以徐天玄他们走上前,理应没有太大的危险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徐天玄拉着狼一自院墙上方跳入院子内。他们刚走近了几步,尚未开口,前方骤然卷起了惊涛骇浪,铺天盖地的大水宛如一道凶猛的水墙,要将他们淹没其中。
与此同时,语气不善的声音传来:“什么人?”
徐天玄闻言,霎时哭笑不得。他们分明瞅见陆公子表示了友好的态度,这才跳下院墙走过来。他怎么也没料到陆公子翻脸这么快,早知道应该直接开溜。
牵着狼一,徐天玄急急地往后躲。不料,手中忽地一空,狼一已经悍然无惧的窜上前。
眨眼间,狼一的头顶冒出了银白色的耳朵,身后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尾巴。他撞向前方水墙的那一刻,霎时化为了一只狼崽,一声愤怒的狼吼。
接着,银白色的身影穿透水墙,冲向了后方的陆水。
徐天玄与附近的家仆不约而同的浑身一颤。家仆们心惊,大白天的,怎么乾府里面传出了狼叫。莫不是,府内进了一头狼。
狼透着凶狠,可不比家犬,有猛兽在府中绝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徐天玄同样心惊,生怕其它家仆看见狼崽,抓走了狼一。他心急无比,考虑如何冲过水墙解救狼一,哪知前方的水墙忽然无声无息的消散不见。
陆水仍在最初的位置,不过他没再躺着,而是站起身。陆水的胳膊上挂着一只小狼崽,狼一死命地咬住陆水的胳膊坚决不松口。
徐天玄瞬间感到压力巨大。按照一般的情况,一个七岁模样的小孩被一只狼崽死死咬住胳膊,说不准到底谁更危险。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徐天玄深深感到,狼一早已陷入了绝对的凶险之中。
徐天玄抬步就要往前冲,誓死夺回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小狼崽。然而,陆水轻描淡写的一甩手,狼一一下子被丢了回来,在半空重新化回孩童的模样。
止住步子,徐天玄急匆匆地伸出手,有惊无险的接住狼一,没有让狼一摔在地上。此时此刻,徐天玄异常紧张地直盯陆水,这位小客人的脾气与模样差异太大,相当的不好惹。
一团水雾缠绕上陆水的胳膊,他的衣袖以及手臂的血窟窿瞬间修复,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陆水站在原地,他静静地瞄了眼狼一飞出去的方向,不屑道:“狼崽子,牙都没长齐,还敢出来咬人!”
狼一:“……”
徐天玄:“……”
感觉被鄙视了。
片瞬的宁静。
陆水没再开口说话,兴许是不愿被旁人听见,他的问话直接响在了狼一和徐天玄的心头:“狼崽子,我问你,你身上的时间法则从哪儿得来的?如实回答,我可饶你一命。”
时间法则?
狼一与徐天玄面面相觑。那是什么?他们有这东西?
眼下,徐天玄最实际的想法莫过于,惹不起,躲得起,不过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陆水挑眉,稚嫩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杀气,第二次传音尽显冷酷:“相同的问题,别让我问第二次!说!”
徐天玄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这年头的河神太彪悍,如此年幼的小孩,模样这般天真可爱,上一刻还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