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就像杀鸡宰牛一样。

而他有可能就是其中被屠宰的一个，燕淮从未有过这么清醒的认知，打了个颤后，燕淮扑倒慕容毓怀中，仅仅抓住他的衣襟。

看着害怕极了的燕淮，慕容毓对燕笙的恨意又更上一层，为什么他=要和他过不去？阿颜死了，思远死了，现在连淮儿也变成了这样！慕容毓恨毒了燕笙的冷酷无情。有朝一日，他必要回京为阿颜和思远报仇。

心中想着报仇的事，慕容毓嘴上一遍遍的柔声安慰着燕淮，“淮儿乖，淮儿乖，爹在这里，别怕，爹会一直陪着你的！”

燕淮向来依赖燕笙，在他的安慰下，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下来，这些天的疲累让他很快安然睡去。

蓝茗见他们这样，侧过身子不愿再看。一看他就会想起蓝思远的死，恨不得一刀杀死这两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对不起大当家的嘱托。

慕容毓却不放过他，哄了燕淮睡觉后，他压低声音说道：“蓝大哥，你能送我上京吗？我想要……想要替思远报仇！”

“你自己没腿吗？还要我送你上京！”蓝茗翻了个白眼，亏得慕容毓还是个将军的儿子，这一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吃穿住行都要他打理。

“蓝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蓝茗怪自己的也是应该的，慕容毓小心的陪了个不是，咬唇道：“蓝大哥，我……”

他欲再说些什么，蓝茗却翻了个身，不愿再听他那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反正他已经听了大当家的吩咐，护送慕容毓和燕淮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决定明日就和慕容毓分道扬镳，大当家的仇，他自己会报。

蓝茗如此作态，慕容毓的神色黯然下来，不再说话。

他跟着蓝茗逃亡已经一个月有余，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虽然困倦之极，但一闭上眼，过往之事在他脑中不断回想：阿颜的温柔，思远的俊朗，最后定格在了燕笙冰冷的脸上。

最终，燕淮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才醒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