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袖子上的带子，解下缠着的腰带，边走边脱。衣服简单，外袍和内衫，在他走向床铺的路上已经脱得七七八八，□□着胸膛在乾坤袋里翻找衣服。他没注意屏风后面站着个人，直到坐在床上准备将衣物脱下才看到已经消失多日的云渊天君。

云渊天君也正在看他，眼神淡淡的毫无波澜，但颜之的手却顿住了，慢慢讲衣衫合拢，系好。才问：“天君您怎么在我房里？”

“等你。”

“哦。”颜之上下打量他，见这人闭口站在那里，一副什么事情都不想说的样子，心中莫名蹿火。他深吸几口气，故作轻松道：“天君喝茶。”

走过去将茶盅放好，满满的倒上一杯茶，笑眯眯看着云渊。云渊坐下端起来喝了。

颜之又笑眯眯倒了一杯，云渊又喝了。

整个过程谁都没说话，直到整壶茶水都见了底，这诡异的循环才停下。

颜之的火也消下去不少，见这人傻子似的不断喝水，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他唇角微微勾起，又觉得自己的做法过分，怎么说他都是主自己是仆，无论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与仆人无关，自己这是发哪门子疯？

他将空了的茶壶放下，故作无奈道：“茶没了，天君还要吗？我去拿。”

“不用。”

“哦。”他偷偷打量云渊表情，道：“天君这几日很忙啊！成好亲了吗？要颜之帮忙吗？”

云渊天君奇怪看他，问：“谁说我要成亲？”

颜之眼珠一转，莫名轻松，嘿嘿一笑，“没什么。天君这几日去哪里了？”

“魔界。这便是这次下界的原由。”

“噢。”原来老神仙去，魔界了啊，怪不得不来救他。颜之眼睛一亮，道：“魔界出问题了？三界要大乱吗？我能出战吗？不过出战前天君您得叫我仙术。”

云渊天君微微皱眉，声音略冷道：“三界大乱你也不许去。”他顿了顿，对自己刚刚的情绪感到莫名，又道：“魔界无事，只是去查看。仙宴将至，明日便回天界。”

“啊？这么快？”颜之瞪大眼睛，他才刚把紫君‘叛逆’的想法压下来，他若是走了，紫君会不会立刻就漂泊无依了？

“你还有事未完？”

颜之犹豫，道：“能不能缓几日，我想跟个朋友告别。”

“也好。”云渊天君看他，道：“瘦了。吃得不好？”

颜之顿感鼻子一酸，都想直接跪地上抱老神仙大腿，像个受委屈的孩子看到自家大人，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所受到委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最后红着眼看云渊，道：“天君那些妖精太他奶奶的欺负仙了，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您说怎么办呢？”

他眼睛水汪汪，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怜巴巴。

云渊天君问：“一个高人曾将那里封印过？”

颜之猛地点头，“对！缺一就是这样说的！我觉得此事有异此间必有蹊跷！天君您怎么看？”

云渊点头，“我记下了。”

“还有还有，天君您不知道，自从那臭小子从九十九浮屠塔出来后，我就觉着他有些怪异。最离谱的就是他明明不见了，家丁却说看到他却是我一起回来的，他奶奶的小爷根本就没看到他好吗？现在想来还起鸡皮疙瘩呢！”颜之抖着手赶紧搓搓胳膊，想到那个诡异的场面就浑身发毛。

云渊见他这般却是难得的笑了笑，如昙花一现难言其惊艳，道：“如此就可确定，他的‘无命之局’必然已解。他选了另一条路……”

最后一句虽是他的喃喃之语，颜之却也听到，但他实在不明白什么这条路那条路的，也猜不出云渊的哑谜，就直接问：“听不懂。天君你就说他那样真的正常吗？他回来后每次跟他待着就觉得还有第三人在场似的，好吓人。”

云渊天君修长手指一点圆桌，圆桌渐起朦胧雾气缓缓透明，最后成一面圆镜。

镜中。

月光下，少年的房外隔着袅袅黑雾，朦胧不甚明朗，依稀见房内一道黑影似人形聚了又散，立在少年床边不知所为。

颜之张大嘴巴指着那黑影面露恐惧大叫：“有鬼啊---”

却不想那镜中黑影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分外冷冽。

云渊天君收回仙术，道：“可看明白了？”

“他是谁？柳暗又有危险了，天君快去救他！”

“妖物。这是他自己所选。”

颜之着急，问：“难道真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命我也改不得第二回。”

云渊却已经消失。

颜之叹着气躺在床上，闭着眼拉扯衣衫，全部扯掉后，发现一支青玉笛，正是紫君那支。原来紫君趁自己不注意将青凰放在他的衣衫里，现下才看到。

他把玩一阵，将青凰放进乾坤袋。

次日，颜之伺候云渊用完膳，云渊要他去处理自己的事。

颜之从集市上买了些稀罕玩意儿送给紫君，紫君笑着收下了，见颜之欲言又止，就让他有事直说，颜之磕磕巴巴将自己要走的事说了，紫君却是一笑，道：“无妨。”

颜之真有点离开弟弟独自打拼的感觉，带着紫君又将凤舞城逛了一遍，临别时紫君在风中笑着说：“以后若是你还记得这里，记得来看我一眼。”

颜之一喜，道：“什么‘若是还记得’？以后你哥哥我会给你娶媳妇的，你等着，不会太久！”

紫君笑着点头。

第 28 章

“太黑了就别乱跑，有坏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