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唐宋……听见了吗?现在血止住了,我帮你拿出子弹,你忍着疼,别怕,我在!”
那呼唤一声一声,点到了她的心尖之上。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与那竹林里的一模一样。
又是你,又是你……
卫衣被人脱下,“呲”的一声,右手臂的衬衫袖子被撕开,露出莹润的肩头,血是止住了,伤口周围的血早已凝固。安雅一直按着唐宋的麻穴,导致她浑身酥软,用不上力气。
光裸的肩膀处,好像有什么冰冷尖利的东西正在刺进来,生生地在她伤口上折磨。
唐宋知道,安雅在帮她取子弹。
可就算如此,这种疼痛也是她无法承受的,耐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左手紧紧攥着安雅,忍不住的哼出声。
唐宋疼得泪眼朦胧,睫毛轻颤着,好像轻轻一碰就碎了。忍不住疼痛的唐宋寻到安雅的怀里,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让她安心,而这份安心是那么根深蒂固的掩埋在心里。
唐宋额头低着安雅的勃颈处,大口喘着气。
“文瑶!拿药过来!”安雅绷着脸,声音异常冷漠。
这种语气,在唐宋听来跟上岸那一刻一样,她又要走。只是想着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别……你别走……别离开我……”
唐宋感觉自己浑身似火在烧,昏昏沉沉,好难受。
安雅垂眉静默的看着唐宋,紧抿着唇任由唐宋攥着左手,感受她每一次呼吸和心跳,强忍着……直到乐文瑶拿着药箱跑过来,安雅才将怀里的唐宋放平,没想到,唐宋已经疼到昏厥,攥着她的左手却始终那么用力。
“雅……”唐宋嘴角轻起,逸出一声蚊吟。
安雅目光怔住,深深地看着唐宋。
身后的王荼察觉出安雅的异样,唤道:“老祖宗!”
“王荼……”安雅抿着唇,接话道:“开屏障,她……快醒了。”
这话让所有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方云立刻将方野扶到唐宋这里,在那十四具木棺那边,只站着王荼一人。
王荼听见立刻从身上拿出三张不同颜色的符纸,双手合十,念完咒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喝到:“开!”
三道符悬在空中,结成了一道光彩的结界。
安雅感觉到紧紧攥着她的手松了力气,才将目光从唐宋的脸上移开,转向乐文瑶,淡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找到出口先出去。”
乐文瑶停下手上动作,不解的看向安雅,只见安雅额前渗着一层汗,特别是这双眼睛的颜色……不太对。
“神婆……”
对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乐文瑶都不了解,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强大,甚至强大到你无法想象。
“我不肯定这条路走下去会是出口,但是我会等你回来。”乐文瑶表情认真,眉眼一沉:“我不许你有事,来的人,都要安全出去。”
“我不会有事。”安雅说着又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唐宋,“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不要她有事。如果……再遇见类似的情况,切记远离,莫要靠近。”
乐文瑶头轻点,她不喜欢煽情,更不喜欢离别,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口包扎,并将衣服帮唐宋穿好,背在身后,看向安雅:“一会儿见。”
安雅点头,抬眉看向迟迟未走的王荼,看的出他十分担心安雅。
“老……”还未等王荼说话,安雅淡道:“帮我保护好他们。”
王荼抿着唇“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闭上眼,听见所有脚步声渐远,安雅才睁开眼眸。
只是那双黝黑沉静双眸,已经变作深蓝,望着第七具棺材,淡道:“既然已经醒了,为何还不起来?”
棺材里发出一声冷笑,舌尖轻添血渍,站起身,雪白足尖轻点在棺材边沿,宛如一只优雅白鹤一般,踏空而去,轻盈的在空中划过,同时抬脚,对着安雅迎面一踢。
安雅冷着表情,并没闪躲。抬手抓住女子的脚踝,用力一转,女子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三圈,轻盈落地。
转过身看着那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又是一声轻笑:“好笑,当真是好笑。我本想饱足一顿,没想到雅大人会在这里。”
安雅面色不太好,声音却很淡:“在虫婴被打落前,你就醒了,又何来的想饱足?你迟迟不出现,无非是想单独与我碰面。告诉我,这里是何人所建?还有……当年你们都去了哪里?戈舒。”
戈舒兀自轻笑一声:“大人不愧是大人,刚刚那动静跟放鞭炮一般,吵的我无法安睡。只是……更没想到大人时隔这么久,才担心雅府的下人都去了哪里?那大人当初又为何不告而别?还是我们在这群下人在大人眼里,本就是无用的棋子,包括文莱……”
安雅淡淡地截住了她的话,道:“我当初离开,只是不想你们受到牵连,也交代文莱放你们离开。”
戈舒瞥向第一个棺材里的女子,唇角扯过一丝僵硬:“就是因文莱担忧大人安危,才决定去找寻大人。没想到丞相早派人埋伏在外……将雅府等人一一擒获。是人都知文莱是大人最贴身的侍女,大人可知,文莱为此受了多少苦?”
安雅垂眸,长睫毛上都是婉约流转的柔光,而时间,仿佛跟随她的言语倒流回去。
整整倒流了两千两百三十六年。
安雅忽然紧紧咬了嘴唇,那双冰蓝的眸子里满是是不甘与怒火,恨道:“当年我奉命追杀聂盖,我深知聂盖为人,他不会轻易背叛。后来得知丞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