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顺她所言,答道:“从未——师父曾说师姐天生多情,磨了十六年,也没有磨掉,终究还是飞出去了——写了什么?”
李莫愁恨道:“师父当真这么说?她就因为这样,不肯教我□□?——我看不清。”
小龙女伸出手来,莹白如玉的手指在暗弱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白皙,李莫愁看着她的手指戳在石壁上而稍稍变形,也伸出手去,和她一道,点在一处。
“玉——练□□,须得心无旁骛,师姐只怕做不到。”
“难道你就做得到?”
小龙女摇摇头:“师父叫我十八岁之后再练。”
“那岂非就是今天了?你为何不去?”
“我本打算去的,可惜墓外有事,只耽搁了一下,师姐就来了。”
李莫愁微微冷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你我真是有缘。”
小龙女似是在认真辨认棺背的字,心不在焉地答道:“我还不记事就给师姐到处抱着跑,十八年前就已有缘了——该当是□□四个字,说不定□□就写在这里,若是这样,你可不能看。”
李莫愁嗤笑出声,“你现在重伤未愈,却叫我不要看?”
小龙女叹了口气,“反正师父的话你也不会听,我的话,你自然也不会听——师姐,你出去。”
“你的话我自然不听,我不出去。”
小龙女莫可奈何,“你先出去,过一会儿仍准你进来,我看上面的字。”
李莫愁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从棺材里爬出来,拿过油灯递给小龙女道:“写了什么?当真是□□吗?”
小龙女摇了摇头,抬头对李莫愁正正经经道:“师姐已无法下山害人,看看也不打紧,写的不是□□。”
“那是什么?”
小龙女咳了一阵,手上油灯摇摇晃晃,李莫愁忙捏住她的手,防她将灯油洒到身上去,小龙女摆摆手,沙哑着嗓子续道:“□□,技压全真。重阳——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李莫愁终究曾是古墓中人,入门前便要唾重阳真人画像,对全真教开山祖师无半点尊敬,此时毫不在意地嗤笑道:“牛鼻子老道信口胡说。空口无凭之事,我也会说。我那三无三不手,可称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
“师姐那招,化自天罗地网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练练也能第一的。”小龙女这话似是随口说说的,待李莫愁想去问她真假,见她已端着油灯爬到石棺另一头。因上下颠倒,辨认不易,看了一会儿,她怅然道:“祖师婆婆过世之后,王重阳悄悄来古墓吊祭,见到祖师婆婆刻在墙上的□□将全真派的武功尽数破去,就在盖底留字说,咱们祖师婆婆破去的,不过是全真派最粗浅的功夫。与全真最精微的功夫相比,又何足道哉?”
□□如何厉害,是两人从小听到大的故事,李莫愁轻呸一声,笑道:“他爱怎么说都行,谁也没法验出真假了。”
小龙女又摇摇头,道:“他说他在另一处留下了□□的破解之法,后人有缘,一看便知。”
李莫愁心痒难搔,又不愿求小龙女,犹豫半晌,才道:“左右出不去了,你带我瞧瞧,成不成呢?”
小龙女又慢慢往外爬。见光影闪动,李莫愁弯腰伸手进去接过她手中油灯,另一只手扶着她出来,看着她的眼神也略略带上了期待的神色。
“……是啊,我将你关进来,若连你这个要求也不答应,未免坏心。”
李莫愁待她站直,抚掌笑道:“自然是这个道理。”
五毒神掌毒性与冰魄银针系出同源,不论□□解药,药性都烈性十足,两种药物在小龙女体内交战,让她现在十分辛苦,纵然墓中冬夏都阴凉非常,她额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一只手搭在李莫愁肩上,李莫愁也顺手扶着她的腰,助她从石棺里跳出来,待到她落地站直,李莫愁方觉不妙。
第 6 章
两人一同相处在古墓之中习武习字时,自然是这么相处,她出墓之后,不得归来,小龙女又是性子淡漠,更因师父遗命,两人一见面便要动手,感情早已淡了,不意如今在墓底等死,却又忽然间相互放下了戒心。
小龙女四下环顾,又扭过来直视着她的双眼,道:“师姐,王重阳说他将□□的破法留在一间石室里,那石室正在这里的正下方,可师父从未告诉过我下面还有一层,咱们想去看不打紧,只是不知从哪下去。”
李莫愁随她一道,在石室中找了一遍,仍未找到新的机关,小龙女见她失望不已,只得道:“我带你去看□□。”
李莫愁的眼神亮了一亮,“当真?”
小龙女见她笑得真心诚意,心道师姐若真能开心,想必师父九泉之下也不会责怪我临死前对她网开一面。遂摆了摆手,拿起油灯,走在前面。
她走得不快,李莫愁跟在她身后,不时四处看看。她当年总嫌古墓枯燥,现如今忆起从前种种故事,反而从中觉察出点点温情来。
两人走到墓道尽头,小龙女在墙上摸了一下,面前便显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小龙女一脚踏进去,李莫愁跟在她身后,四周望了望,问道:“这里是练武室,在这里吗?我怎地不记得?”
“这是王重阳的练武室。”
这石室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作三角形状。昔日师父带她来此处,道是此处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重阳真人前半生的武学体会,尽数刻在此处,她小